◆八十七年二月 日常師父開示於台北學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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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很多地方非常強調,真正做好事,最重要的都是靠這個暇滿的人身。書上講人能跟上帝一樣創造這個世界。《廣論》告訴我們暇滿人身的珍貴,只有暇滿人身才能夠改變,才能夠創造。
前面我們提到很多人有瀕死經驗,親眼看見了事實的真相,先不管對將來的影響如何,就拿現在的科學主張「要找出事實真相」而言,瀕死經驗時看到的真相,是否就是科學家夢寐以求的事實?但是白克雷死裡逃生後,卻差點被送到精神病院,為什麼?所以,從團隊的角度來看,是大家需要共識,同樣這個內容,我們也可以把它放在善知識的角度來說。
現在看<救命之恩>這一段,白克雷死了,奇蹟發生了,他看見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回來以後就告訴別人,可是怎麼講都講不通,九十一頁最後第二行:「而我的朋友,幾年來和我一道踢足球、喝啤酒的好友,現在聽我說話就覺得我像個救世主。」我們學了《廣論》以後,大概都有這種感覺,以前的朋友,現在看我們也像個救世主一樣。「其中一個告訴我說,他們其中有人說我聽起來像一個『智能不足的教會頑固份子。』」很有趣,如果真是智能不足的人,反正腦筋一片糊塗,可是白克雷偏偏親眼見到事實真相,他的內心非常著急、痛苦,但是沒有人同情他;他心裡很想幫助別人,人家不但不感激,反而把他看成智能不足,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我們設身處地去想,這種狀態是什麼境界?「這就是我給別人的感覺。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瀕死經驗,所以他們沒有一點兒概念。」
光靈慈愛 弭平傷痛 依善知識 改變一生
九十三頁第五行:「在情況最嚴重時,我只要回憶起當時,天上的光靈帶給我的愛的力量,我就能夠咬緊牙度過難關。我知道自殺是不對的,但事實上,我從來沒想到要這麼做。當事情糟透了的時候,我只要回想那光裡的愛,情況就會變好一點。」這一段好像沒有顯出什麼特點,眼前雖然我們不會有直接的感受,可是卻對我們有絕端重要的意義,但願每一位同學把皈依學好,平常不斷地練習,當你真正遇見困難、有什麼需求的時候,我們第一件事情應該是去皈依祈求三寶。這本書裡整個都告訴我們這種訊息,而且三寶的力量是無限的。
現在回過頭來看第七頁<秘密>,一開頭,他因為一生很強烈的罪惡感,回憶時充滿了痛苦,他當初傷害的那些人,所有的痛苦都回到他身上,不但痛苦,而且是悔恨交集。而後被光靈照到的時候,他得到了紓解:「在光靈離去的同時,我感覺到我罪惡感的負擔也漸漸離我而去。」滿有趣哦!當光靈消失的時候,他之前絕端痛苦的罪惡感不見了,剩下來的就是在天堂上的感覺。這是非常重要的基本概念,如果我真正皈依的話,三寶的功德是無量無邊的,這裡多少提供我們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但願我們實際上好好去實踐。
白克雷的身體非常差,而心情呢?看九十三頁倒數第四行:「我像個宗教狂熱份子一樣,憤怒的吼叫著光靈、光之城、盒中異象,當然還包括興建中心。」這些事情普通人聽起來,會以為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幻想出來的,這真是有苦難言。「我聽起來像個瘋子,應該被送去精神病院。」這一段是敘述他當時的困境。接著,「可是我在報上讀到一篇文章,它再次的改變了我的一生。」這裡就引出改變他一生的人,我們歸類於「善知識」。
如果沒有慕迪博士出現,那些有過瀕死經驗的人是不是都被看成瘋子?只是瘋的程度不同而已。所以佛經上說,如果世尊不出世,萬古如長夜。世尊的概念是善知識引導過來的,前面我特別講善友的重要,講善知識不可以離開善友;講善友不可以離開善知識,否則佛法僧三寶缺掉其一,所有的三寶也都不見了,所以三寶是不能分割的。
下面說<救命之恩>,實際上不但他新生的生命,他的法身慧命也是慕迪救過來的。白克雷聽雷蒙慕迪演講以後,感覺好高興,就把自己的瀕死經驗一一敘述出來。九十六頁第四行:「雖然一九七五年距現在並不太遠,但對有瀕死經驗的人來說,那可是個黑暗時代。醫生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這的確讓我們看見──「佛法不出,萬古如長夜」的狀態。科技愈昌明,黑暗就愈厲害。「若有病人提及,他們通常會以它只是個噩夢或幻覺來打發掉病人。如果病人堅持要談他的經驗,則通常會被視為精神病,而被轉介到精神科,接受藥物治療。但許多精神醫師並不想細聽,或試著去了解這些病人。讓人詫異的是,牧師所提供的幫助也少得可憐,他們認為這些心靈歷程是魔鬼的傑作。」真正救我們身體的是醫師,救我們心靈的是牧師,可是現在醫師、牧師都不能接受,這就是世間整個顛倒的狀態。從這個角度就襯托出善知識的絕端重要,大家能不能體會這個特點?如果我們把這一段跟前面講到的,善知識提供的「法」,法真正要產生效應需要「僧」,三者連在一塊兒的話,三寶的功德就現起。
無私寬憐 君子之德 去惡從善 珍惜暇滿
接下來,談暇滿的可貴。我們應該如何去珍重它?白克雷說,他以前甚至沒幫助過任何一個人,只有為自己而活。三十四頁第三行:「我看著光靈,同時感到一股深深的悲傷和羞愧,我期待著震撼靈魂的譴責。」「我已經回顧了我的一生,而我所看到的是自己實在是個毫無價值的人,除了譴責外,我還應得到什麼呢?」妙的是:「在我注視光靈的時候,卻感覺到他好像正在安撫我。從接觸中,我體會到一種只有祖父對孫子的無私寬憐所能比擬的愛和喜悅。」「光靈說:『上帝讓你成為不同的人,而其中的不同就是愛。』」西方人用的語言是「愛」,我們現在用另外一個字──「慈悲」來代表它,兩者是相類似的。用儒家來說就是「仁」,孟子說:「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人跟禽獸之間相差有限;「庶民去之,君子存之。」普通一般人不要,君子卻把它保留起來,保留些什麼呢?「仁」!「君子以仁存心」,「仁」是一個基礎,非常重要,如果我們有了這個,生命內容就完全不一樣了。
三十五頁,就是前面<秘密>談過的,在光靈離去的同時,他的罪惡感也漸漸減輕,這裡更清楚。因為白克雷回顧一生,一生充滿了罪惡,這個罪惡給他的感覺是絕端的痛苦,光靈不但沒有譴責他,而是充滿了慈愛,最後當光靈離開時,他的罪惡感消失了。第二行:「我曾經因為苦思而極度痛苦,但是藉此我也增長了許多修正自己生活方式的知識。」這句話平淡得很,好像無關緊要,但是如果善巧運用,對我們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所在。假定他沒有這麼強烈的痛苦,以及光靈帶給他這種感覺的話,他後來改變生命的可能性會不會大大的減低?正因為他親自遭遇到這麼強烈的境界、這麼大的痛苦,看見了因果確定不移的法則,所以他能夠決心去惡從善,所以前面這個痛苦的感受,是讓他轉變過來的一個絕對的力量。
對我們來說,我們要想轉變,要用什麼形式呢?總不能期望也像白克雷先生一樣,被雷打了,然後到天上去看見光靈,這種事世界上好像是絕無僅有,不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那我們怎麼辦呢?《廣論》上已經告訴我們最好的辦法!如果再看下去,白克雷其後一生做的事情雖然可歌可泣,但他每做一件小事情都要經歷痛苦的過程,我們現在健健康康,為什麼不好好地善巧利用這個暇滿人身?但是能不能利用的關鍵,在多思惟這個「苦」啊!
三十五頁:「人類是到世間行善的強而有力的靈魂個體。」這本書很多地方非常強調真正做好事,最重要的都是靠這個暇滿的人身。這本書上講人能跟上帝一樣創造這個世界,《廣論》告訴我們暇滿人身的珍貴,只有暇滿人身才能夠改變,才能夠創造。
觀功念恩 淨化宿習 逆流而上 藉重善友
六十六頁第六行:「一個光靈告訴我:『你們人類是真正的英雄。所有到地球上的人都是英雄,因為你們做的是一些其他靈體沒有勇氣做的事。你們在地球上和上帝一同創造世界。』」我們有這個能力,但並不是說我們現在就像上帝一樣。具足暇滿人身需要幾種條件,其中最不容易的是信處、業未倒。如果「信處」不對,「業」已經倒了(造了五無間罪)都不行,但一般人很少「業倒」這麼嚴重,所以「信處」最難。「信處」要產生正面的功效,先要勝解,現在我們就是加強這個特點──我們有這個因,可是還不夠強,我們現在所有的學習都不斷在增長這個信處。現在把握住「因」最重要。
六十七頁第五行:「他說:『人類事件的過程是可以更改的,但是人們先得了解自己。』他再一次的向我表示,他們相信人類是偉大而有力的靈魂個體。」只有這件事情,光靈提出很多次,一次一次強調,因為這是非常重要的關鍵,佛菩薩也好,天人也好,真的要挽救世界,只有靠一個工具──暇滿的人,可是人們欠缺的是信處,所以此處用很多事實來證明,讓我們接受這個訊息,增長信心。
六十四頁第三行:「我聽到一個光靈說:『如果你只是照著以前所學的,以你過去三十年的方式來過日子的話,那麼你剛才見到的那些事情,都會應驗。反過來說,如果你確實做了改變,就能避免即將發生的戰爭。』」現在要改變環境的理論我們已經有了,而且比白克雷了解得更多,可是我們經驗沒他多,所以推動力量沒他強,但是如果以團體的力量來看,我們可能不輸他,乃至於力量比他更大。問題是我們到底做了沒有?還是只停在理論上頭?行持班主要強調的就是這一點。在我們做的過程中難免有很多錯誤,往往有人會說:「你弄了半天都是錯,何必呢?」這些人因為強調錯誤,卻不知不覺把向上的路,就這樣統統切斷了;我親身感受到,如果以鼓勵取代指責的話,大家會漸漸提升的,這也是為什麼古人總是想辦法隱惡揚善的原因,我們應該懂得如何在逆境中增長自己,不要因為被人家批評,就退縮不前,這一點,對我們是絕端重要的一個原則。
以我個人來說,我一路上的成長就是在這種狀態中,不斷地增長,我想在座的很多人都如此。所以當我以這種話鼓勵別人,或者聽見別人這樣說的時候,我提升了。反過來,被人不斷地批評指責,覺得自己「是啊!我那麼糟!」向上的動機就被這一念毀掉了。
六十七頁第五行:「人類事件的過程是可以更改的。」這個改變是非常艱難的。業,已經造了一定會感果,可是「業」是剎那生滅的變化之法,往後如果我們把正知見不斷地提升,而正知見能夠淨化無始以來的積習的話,這個「業」就可漸漸改善。「但是人們先得了解自己」,在這個改變過程當中,最重要的是先了解自己。我感覺了解外面很容易,了解自己非常難,通常要藉重周圍的善友──他們是一面最佳的鏡子。起先,我們處處看人不順眼,都是在「觀過」,這時先不要去「念怨」,觀過以後回過頭來照照自己,看見自己不也和他一樣!這時候怨的念頭就可以大大的減低。如果我們能真正利用同行這面鏡子,就比較能了解自己。這是我自己的經驗,因為不念怨,所以正面的心就可以提起來,那個時候正是扭轉的樞紐。這一點我願意跟各位同學好好的策勵,佛法真正的偉大就在這個地方。
所以第七行:「他又說:『你們有勇氣,在上帝創造的世界裡,展開冒險的旅程,藉此拓展自己的生命。在我們的眼裡,每一個到地球去的人,都是偉大的冒險家。』」,故事中,白克雷在天上感覺到簡直是舒適無比,然後七十頁第十行,光靈告訴他:「你必須回去實現這個任務。」他實在不想回來,但最後他回來了。回來的第一個感覺是,那個痛苦的情況,用萬箭穿心大概勉強可以形容,他說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像被火燒的痛苦。所以他要從一個這麼快樂的地方回來,是不是個冒險家啊!冒險家就好比我們本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然後一個命令下來,要我們全副武裝背起很重的東西跑到危險的森林當中去,那時必須瞪大了眼睛警覺,萬一不小心就會死掉的這種狀態。我們可以用這種輕鬆的方式,想一個嚴肅的問題,然後回過頭來提升自己,善用這暇滿的人身。
淨罪集資 提升心靈 性空緣起 切莫執著
可惜的是,我們本來可以有這麼好的享受,現在放棄了跑到團體來,希望提升自己,結果不僅沒有提升,反而被外面的境界、被自己的習性影響,白白讓暇滿人身爛掉。各位想想是不是這樣?一想到這裡,提升我們的力量就出來了。所以當最強烈的引誘境界現起時,想一想,我們花了這麼大的精神跑到這兒來做一個冒險家,面對境界,如果能夠擋住它,冒險就成功了;如果被它引誘去的話,就白吃苦頭。這一點非常有力,但願各位不要聽一下就算了,自己多琢磨,用一個小筆記記下來,對境的時候去用它。「想想我到這裡來幹什麼的?」如果被外界境界引誘的話,那做人實在太沒價值了,倒不如做一個畜生來得好。這話絕不是嘲笑,而是千真萬確的,我們做人要花這麼大的氣力,才獲得一個吃住的地方,當狗就好簡單,搖搖尾巴跑到那裡都可當家,鼻子嗅嗅,樣樣東西都好吃。
有個故事可以策勵我們:「有一個人,臨終還沒有死,變成狗的神識,去吃大便,醒過來以後,人家問他為什麼吃大便,他說:『啊!你不知道,這個東西真香喔!』」他的業報就是如此。這故事不要當作笑話,要當實際的例子去看,不管用那一個角度思惟,我們可以東鱗西爪的一點一滴抓來兜成對自己有利的,然後反觀自己。所以不是去觀別人如何對我,而是去觀察我對人家如何,這個才是重要的。我們應該依法,如果很在意人家「對我的看法」,那是錯誤的;應該在意光靈對我們如何?佛菩薩對我們如何?這一段就是提供這個訊息。
「他接著告訴我到地球去的目的,他說,你去那裡是為了創造心靈資本主義。」心靈資本主義是什麼?是淨罪集資。資本主義者是把他要的目的都集聚起來,平常是集聚外面的東西,現在我們要集聚真正對心靈最好的東西,所以我們都是心靈資本主義集團當中的一份子。別的集團是唯恐自己不大,大了以後打壓別人、互相競爭併吞,而我們這個集團惟恐自己不小,小了以後,世界一定和平。「你在這個即將成形的系統裡,將扮演改變人們思考過程的角色。」很高興,我們也在其中!我們很清楚,我們所學的《廣論》,的確改變人類思考的模式,我們每個人都扮演這個角色,這點非常重要。
「告訴他們如何仰賴自己的心靈,而不是一味地依靠政府和教會。」在這個故事中,勉強來說,醫生扮演政府的角色,牧師扮演教會的角色,結果兩者都不可靠,而是要依靠提升自己的心靈。實際上,也離不開前面二者,但是並非完全依靠──「宗教信仰當然不是一件壞事,但是不應該完全受它控制,人是偉大的靈體,他們只需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愛,愛的道理很簡單,就是『己所欲,施於人』」,這可以從正、反兩方面去想,「己所不欲」就「勿施於人」,關於這點,一般知識份子可用儒家的概念,學佛的人用佛弟子的概念,如果基督教的就用「愛」去思惟,程度雖然有深淺不同,但大體上是同樣的東西。
為什麼他對宗教有所批評?人類真正最嚴重的問題就是無知,所以產生的毛病,其中之一是見解上的錯誤,其二是習性上的錯誤,由於見解上的錯誤而造成習性上的錯誤,這兩樣東西加起來就是十種根本煩惱。以天台宗來講,見解上的錯誤叫「見惑」,習性上的、情緒上的錯誤叫「思惑」。要改變這兩個錯誤的過程當中,第一件事情是要正確的認識問題的癥結,「見惑」的根本就是「我」,由於對「我」的不認識,所有的錯誤都出現,所以透過教育、透過宗教來點醒我們。如果能認識這點,就能漸漸淨化身心,一切問題便可得到解決。但是,如果我們不能把握住整個精神的話,就會走錯路,正如《中論》上的名句,龍樹菩薩提醒我們,世尊到這個世界上來,所講的空法(緣起)是為了什麼呢?乃為救「諸見」──種種見解的執著而產生的種種流弊,「若還著於空,諸佛所不救。」「空、緣起」是破掉我們內心當中的執著。如果學了以後,又執著這個「空」的話,就沒有東西可以救得了我們!很多學「空」的人拿「空」去破他人的論點,然後對「空」愈執愈緊,而形成一個宗教,《廣論》稱此為「甘蔗皮」。要吃甘蔗,一定要經過甘蔗皮,但是不要吃它,有人說過這麼一則笑話:「甘蔗很好吃,就是肉很難吞。」甘蔗不是要吞下去,而是吃到味道以後,便要把甘蔗渣吐掉的,但是卻有人把皮吃下去,甚至把渣也吞下去了。但是,現在我們要學的是吸取甘蔗的汁,然後把渣吐掉,這點就超越了宗教。也就是宗教告訴我們真正的內涵,當我們要學這個內涵時,前面的過程自然得經過,如果停下來,就變成是障礙。
六十八頁第五行:「接著,我看到了七個房間。每一個房間代表了療程中的一個步驟:治療室、按摩診所、脫離知覺室、裝有機能反饋儀器的房間、讀心區、放鬆室、反射室。」我們不要死死把它看成一個醫院。六十九頁第五行:「一個光靈說道:『這些房室的目的,是要讓人們知道,他們能藉上帝的手控制自己的生活。』」也就是說,要透過上帝,(不管你把上帝看成什麼都沒關係,我們這裡看做善知識),透過善知識指導我們新的方法,來控制我們的生活,把我們墮落的內涵轉變成昇華的內涵。「現在我明白了,每一個房間以現代的形式,代表著一個古希臘神諭……」這種認識,佛經裡面說的比較明確,佛法告訴我們,這個大千世界的形成乃至於到最後地球的形成,都是成、住、壞、空。當成劫開始的時候,地上沒有人,後來光音天(色界)的天人先來。漸漸吃了地味以後,產生貪心,回不去天上了,然後,他們慢慢的繁衍下來,這些人壽命很長,他們將經驗漸漸流傳下來,傳到後來的子孫,就成了神話,我們稱之為神諭。所有古代的民族都有這類流傳下來的神話,當然,流傳得愈久愈變質,可是確實有它的來源,現代的人卻一概否定。
知福惜福 善用人身 不染是非 次第增上
最後一段,仍舊講暇滿的可貴。白克雷活過來以後身體整個癱瘓了,動都不能動,治療的過程非常痛苦,他自己也說恨不得死去,不過他曉得自己死不了,而且有責任在身。七十七頁第三行:「這種強烈的痛苦,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我不敢奢望經過充分的治療後,我還能有正常的生活。這就是為什麼我覺得注定會活下來的原因。」「經過了八天的休養,有一次在鼻子發癢時,我發現左手能動了。痛苦已經漸漸消退,但全身像麻疹般的發癢,其中最嚴重的地方是我的鼻子。我已經習慣於癱躺在床上,只希望癢的感覺自動離去。」這段很有趣,開始的感覺是痛,痛了以後癢,癢得實在難受,「我集中意志,像舉重般的,把手移向臉部。」跟前面一樣,這好像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但是假定我們願意很認真的去思考的話,想想看,把手肘移到鼻子,必須像舉重一樣。有時我們看舉重滿好玩的,但是他用盡平生之力,全部意志集中,只是把手移到鼻子,就得花上一小時才摸到。
為什麼講暇滿要談這一段?白克雷在恢復過程當中,經過八天以後,他想把手移到他的鼻子抓癢,要用這樣大的氣力,花一個小時才達到這麼一點效果,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策勵自己。實際上,是不是一切都是業決定的?從罪惡當中跳出來是不是也要經過這樣非常辛苦、艱難、一步步的過程?如果從這個地方去體會,我們對自己的暇滿人身會倍加珍惜,「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會漸漸改善,大家能不能體會這一點?所以我覺得好書應該要這樣讀。如果把故事看過以後,當笑話隨便說一下,不但辜負作者、辜負光靈,更重要的,辜負了自己得到暇滿的人身。所以我們常說:「不要小看自己,宿生要積多少資糧,才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現在大家相不相信?我們得到這種資糧,如果一天到晚沈浸在是非當中,懷著不好的念頭,值得不值得?特別是是非,人家要拉你下水,這是人家的事情,如果你不理他,他拉不動你啊!很不幸,偏偏我們自己糾纏進去,還要怪別人。
「這是自己的事情,不是人家的事情。」這是我的老師幾十年前告誡我的話,我到現在還在這地方拉鋸戰,但是漸漸有一點體會,所以我願意把我失敗的經驗告訴各位。我剛出家時,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有時候會去告狀,老師就說:「人家嘀咕你,什麼關係,你去管他幹什麼?你不要嘀咕自己就行了。」我說:「法師,您的話是對啊,可是我是個凡夫啊!」我常常這樣想,然後牢牢抓住自己是「凡夫」不肯放。因此我現在想,白克雷是用手來抓鼻子,我是用這個心,也是想辦法摸到鼻子、抓鼻子一樣,花了幾十年的功夫,移動了一點點,想提升自己原來這麼困難。你們仔細想想,我們剛開始集聚資糧就是這種形式,如果大家體會得到的話,會跟白克雷先生一樣,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所以這本書後面很多故事,看完以後,不妨回過頭來欣賞、看自己。先看肉體上的,然後再看心靈上的提升亦復如此,這樣去看,我們對暇滿的認識就會有一點小小的概念了,往上提升多少會有一點好處。下面各位好好去看,白克雷做了什麼事?怎麼做的?他買了一些解剖圖做記錄,一步一步的來,這是生理上的提升、改善,實際上,這就是他的「菩提道次第」,我們把這個過程改成心靈提升的話,就很明確的看見,這是《菩提道次第論》最好的喻,幫助大家先從淺的、最小的地方開始,再層層的、深入的去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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