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日常師父開示廣論錄音帶第 10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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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器三過,就是正式聽聞佛法的時候,要把三種錯誤的、反面的過失徹徹底底的斷除。在正式聽聞之前的障礙,以什麼方式掃除呢?第一,思惟聽聞佛法的殊勝利益,把自己不好樂去聽、不願意去聽的想法拿掉。第二,對於所講的法、講法的法師,生起專一至誠的恭敬心。有了這兩樣前行,自然推動著我們去聽聞佛法,然而,正聽時又會產生種種障礙,不但使原先的準備工作前功盡棄,而且使聽聞的好處絲毫不可得,甚至於出現可怕的反效果。所以,正聽時也要淨除障礙,也就是要「斷器三過」。
聽聞佛法的人有哪三種過失呢?現在,以三種器具來比喻。第一個──「若器倒覆」,倒置的器具;如一個杯子的杯口朝下覆蓋,水永遠無法倒入杯內。第二個──「及縱向上然不淨潔」;正放的器具,然而內藏污垢;如一個杯子的杯口雖然正面朝上,但是杯內有髒垢、有毒物,水是倒進去了可也被污染了。第三個──「並雖淨潔若底穿漏」,潔淨的器具,然而底部有漏;如一個杯子的污垢已經洗淨,可是杯底有縫隙、有穿洞,水是倒進去,也沒有受污染,但是卻由洞縫流失了。
這三種器具都因為自身的過失而成不了作用;縱然,別人想盡辦法成就他也於事無補。所以,《廣論》上,以三種情況說明這三種器具的派不上用場。第一種情況是「天雖於彼降以雨澤,然不入內。」即使天空降著甘露雨,倒過來的器具是接收不到的。第二種情況是「及雖入內或為不淨之所染污,不能成辦餘須用事。」染污的器具,甘露是進來了,但是進來以後就被染得不再是甘露了。第三種情況是「或雖不為不淨染污,然不住內,當瀉漏之。」破漏的器具,降進來的甘露雖然沒有染上髒垢,但是無法住在器具裡邊,而隨著破洞漏掉了。
現在,把一個器具比喻成聽法的人,那麼這三種器具接收甘露的情況,就可比喻我們聽法的人聞法的狀態。
第一種狀態:「雖住說法之場,然不屬耳。」人是坐在說法的會場,但是「耳朵」沒放在那兒。「不屬耳」的現象有兩種。第一種是散亂。心裡面胡思亂想,乃至於做其他事,如平常上課的情況,老師在臺上授課,學生在臺下看小說。第二種是昏沈。散亂心過去了以後就直打瞌睡。閒暇的時候,聊天正起勁時,叫你不要聊天,辦不到;叫你去睡覺,睡不著;聽法的時候,卻提不起勁,打起瞌睡來,實際上就是我們的業障,碰到這種現象要好好懺悔。
第二種狀態:「或雖屬耳然有邪執,或等起心有過失等。」「邪」就是錯誤。「執」就是執著。如果心裡面有邪執,雖然耳朵聽見了,但是沒有真正聽進去,也就是沒有辦法和所聽的法相順。比如一個想參禪的人,碰到不是講禪的時候,心裡就想:我是來學參禪的,怎麼在這兒教我念佛?心中就起了排斥作用。「等起心」就是聽了法跟法相應起來的心裡狀態,他有他特別的概念,如果這個概念有偏差,有過失的話,就沒有辦法和所聽的法相順。我自己以前也有這種經驗,法師告訴我,某人哪,你應該怎麼辦……等,我心裡就想──法師,你怎麼告訴我這些,我還是個凡夫啊!等到法師說多了,我也聽多了,受不了的時候,甚至於向法師說:「法師,我還是個凡夫啊!」這種現象就是等起心有過失。自己執著在特有的概念中,牢牢的,不肯捨棄自己錯誤的見解,如果這樣,雖然耳朵聽見法了,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第三種狀態:「雖無上說彼等眾過,然聽聞時,所受文義不能堅持。」上述二種狀態的過失,一步一步拿掉以後,是不是就很好了呢?不是的!聽進去了但是記不住,也不想去記,還是沒有用處。所以,正規的說,一定要全部精神貫注在聽聞上面,而且不要拿自己的想法去想所聽的法,否則就和法不相應。那麼,應該怎樣才是正確呢?以菩提心相應的心!大家都了解,真正要求無上菩提就要學一切法,現在,說法的老師正在教我「法」,我當全神貫注去聽,聽懂了牢記在心頭,照著去行持,這是我們聽法時必須要的條件。龍樹菩薩在大智度論上有個句子:「專事聽法如渴飲,一心入於意語中。」很明顯地指出,修學佛法的人,聽法的時候應該具有的態度。「專事」即心志所在,「專事聽法」就是心志全副貫注在聽法上頭。那時候的狀態就像口乾舌燥;渴得不得了,看見一壺水擺在那兒,恨不得立刻灌入口中;那樣急切、那樣專注地「一心入於意語中」,果真如此,說法師講到哪裡,我們就把握到哪裡,內涵了解,心裡就相應了,能夠這般的踴躍,聽了法自然心裡歡喜,而且會又悲又喜。就像弘一大師臨走的時候所寫的「悲欣交集」,悲聞法太晚;直到今日始得以聞法,喜今日開始聞法,直到今天終於可以聞法。真正和法相應的時候就是這種心情──是悲是喜?又悲又喜,很難加以描述,如果能「專事聽法」就會有這種感覺。
專事聽法,真正重要的是全副精神投入於聽法上,並不一定是瞪大眼睛去看說法的老師,有時候眼睛可以閉上,但是全部心志在聽法。一般人的習慣,聽得來勁時,眼睛就跟著瞪大了。當年我跟隨仁法師聽法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仁法師告訴我:「不要看我。」可是,過了不久,全部精神投入,聽了歡喜,不知不覺又瞪大了眼睛看他。仁法師曾告訴我:「晚上我不能講法。」起初我不太明瞭其含義,後來,自己有了經驗後,發現晚間仁法師固然不能講法,我也不能聽法,因為不管講或聽法,全神貫注時自然而然就歡喜,精神一抖擻就了無睡意。現在很多人聽法會昏沉散亂,實在是不相應。這種狀態種種善根是可以的,真正要獲得聽聞的好處是不可能的。
聞法的人如果像上面所述的三種狀態,將會產生什麼後果呢?《廣論》上說:「由忘念等之所失壞,則其聞法全無大益,故須離彼等。」以那三種狀態去聽聞佛法,完全沒有大益,這個「大」字有其特別含義,就是說,雖然沒有很大的利益,但是還有微小的好處。這也說明了佛法的了不起;哪怕你討厭它,起了過失心,還是會得到一點點好處的。這一點點的好處就是將來救渡我們的因。的確,起了過失心以後將來是要下地獄的,但是等到地獄業報盡的時候,還得靠原來那一點點好處的力量而回升人道,這就是佛法之美,接受它必定有好處!但是要想得到大好處卻要有另一番努力。現在,我們都希望得到大好處,絕不希望聽聞了佛法,先下地獄再回過頭來升人天,因此,我們一定要除掉聽聞時的三種過失!
針對過失、拿掉過失的方法叫做「對治」。《廣論》上說:「此三對治,經說三語,謂善諦聽聞,意思念之。此亦猶如《菩薩地》說:『希於徧知,專注、屬耳、意善敬住、以一切心,思惟聽聞。』」用什麼方法對治這三種過失呢?經上說,聽的時候好好的聽;聽完以後好好的如理思惟:思惟完了以後,念念在此,切勿忘失。論上說,我們一心好樂希求佛陀的智慧,要如何才能得到呢?精神要全部投入在這兒、耳朵要專注在這兒、心意要善要敬要安住在這兒,以一切心思惟、聽聞!
我們看經典,尤其是大乘經典,如果有一個人啟發了一個問題,佛陀就說:「善哉!善哉!」,意思是說,你所問這個問題,好極了!好極了!接下去佛陀要回答問題時,一定先說:「諦聽!諦聽!善思念之。」雖然,有時候,不一定用這種方式說明,可是不外乎「諦聽善思」這涵義。以前我們看見佛經上面這幾句話,覺得是場面話、開頭的交代語,無關緊要;現在我們讀了《廣論》,了解這句話是何等的重要!認清「諦聽善思」的深刻意義,並確實做到,那時候,就可以斷除聽聞時的三種過失,真正做到「斷器三過」,斷除了過失,就可望一步一步走向菩提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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