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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做一位好義工

◆陳耀棋講述
慧玲整理

看到月亮

我來這裡要做什麼呢?學習觀察別人。也就是我這樣做,會不會讓別人產生煩惱?或是做了以後會不會影響到別人的進度?這不是文字,而是在實際上的運用。還有當你做得半死的時候,別人好像沒有認同感,或許不但沒有認同感,而且還讓人家嫌「做得不好」,那時候你的心會怎麼想?有沒有注意到心裡的這種狀態?當我們心裡產生變化,要如何調整?想想看《廣論》主要教我們學習什麼?實踐!所以在前行緣念大家必須先了解:「我現在在做的工作可能會被人家罵,可能會被人家讚歎,可能做了以後人家不覺得怎麼樣。」那時候你心裡起了變化,然後在結行的時候拿起來供養。如果現在沒有用這種心理去準備工作,只是為了:「我要怎麼樣去做工作、而做這些工作。」這樣就得不到法的內涵,因為個人工作的情況不同,如果能夠從中發現自己的習氣,今天來做工作,不要說錢,錢不管多少都會用完,但是你的心裡已經種了一個善根,發現到:「啊!原來我有這種問題。」我們一直強調「看到月亮」,這個就是「看到月亮」。那時候我能不能改?簡單的,我可以改,但是困難的習氣還是很難改,不過,一次一次的要求自己去做、要求自己要去改變,慢慢的就會改過來。所以說我們習氣很重,要改變習氣是很困難的,還非得師長用這種機會讓我們來承擔、讓我們來做,我們才看得到。

如何配合別人

我們去做的時候,會有困難,有時有人叫你拿過去,又有人叫你拿過來,一直這樣拿過來拿過去,你心裡面會起什麼樣的感受?在這時候要透過「境」來觀察,《廣論》教我們修習九心,這是九心中的「船心」。心裡應安立──我現在在修習怎麼樣承擔師長的志業,每一個人都是我的師長,叫我搬我就搬,叫我掃我就掃,就像除穢人心、船心、犬心,他叫我做我就做,他都在成就我這種因,如果我現在在這邊沒有辦法訓練,沒有辦法承擔,有一天我在師長的旁邊,師長罵我一句的時候,我就沒有辦法去承受,所以現在我們要訓練堅固、訓練九心,目的在這裡。這是師長的志業,當我們要來承擔師長的志業,會發現到很多問題,我現在沒有辦法承擔,因為我的習氣在,這個「我」在,沒有辦法符合師長。師長他可以用順的給我們,師長也可以用反的給我們,那時我們可不可以接受?所以現在這個時候我們要先訓練、培養。所以說今天來了,我們要如何配合這個機會,所謂「配合」,就是我聽師長的話,當第一個犬心都沒有時,你如何去解決?如何去配合別人?在承擔時並不是很死板的說「我這樣子做就好了」,承擔也是在觀察,觀察我做這個事情,是不是合乎這一個人的需要?換句話說我也在觀察當這個人叫我做時,我了解「這樣子做才會好,才會省錢,這樣做起來才會順。」這也是在訓練觀察「當師長叫我時,我要怎麼做才能夠符合師長,能揣摩師長的心,我做起來是不是符合師長的需要?」這樣我才能夠達到孝子心。現在沒有一點一滴訓練的話,我如何去了解對方的需要?不過這要透過很多的角度去觀察,透過我們做事情去了解到對方的需要,了解到學長的需要,每一個角度都是我們要去學習。所以我們現在以這種心情「我如何來配合別人?我如何來了解到別人?我如何來看到別人的需要?」這個都是從內心裡面去體會,到時你會發現到:「喔!這個很困難。」當發現到「我不會」的時候,你才會發掘出一些問題出來,你才會去問。你沒有問的話,別人也沒有辦法教我們這個要怎麼做,我們要找問題還很困難,所以要要求自己在做的時候,發現到不懂、不會的要學習問,這是第一部分。

《廣論》講的「未請不應說」,反正你沒有問我,我是不會來告訴你什麼,也不想去告訴你們。所以我們自己還要了解到本身業的行相才會發現到問題,在這裡最主要的就是說大家能夠以那種承擔師長的心來做這個事情,然後從這些事情訓練我們「如何去發現到別人的需要」,因為我在發現別人需要的時候,我自己這種「我」就沒有了,當我的心沒有以後就會發現到他的心,「他有心,我沒有心,他的心就是我的心」,結果我就空了,這樣就不會一直執著在我的觀念。你種下的因是要給他圓滿、要給他快樂,結果他圓滿了以後,他快樂了以後,我們就快樂。所以說利益自己最苦,利益別人最快樂了,你為了要給別人快樂、要符合他、要配合別人,你看看有這麼多,十個人十個快樂,一百個人一百個快樂。你看看一乘以一百等於一百,那我們功德有多大,對不對?現在目前以我們的能力可能有困難,我一個只能夠給一個快樂,就從這個做起,慢慢的我就會增廣、增廣、一直增廣,善巧就出來了,智慧就開顯。《廣論》裡面講的「佛一句話能夠利益所有的眾生。」佛一句話所有眾生都能得到利益,而我們講的話可能利益這個,可能會障礙那個,所以我們必須要透過現在做義工時,同學之間理念相同,做了以後發現到問題,也就是在前行先提攜一下,正行做的時候發現問題,結行時把問題提供出來,然後改變了,以後再來一個對二個,一個對三個,一個對四個,越來越廣,講話就會很有分寸了。我現在要講的話會不會損傷他?你會先考慮了以後,這句話才敢講出來,才不會等一下這邊功德賺這麼多,等一下這邊虧損也這麼多,我們很不圓滿。

廣長舌相

今天我們要學習的就是「如何用我們的心去觀察別人。」做的和聽的會有所差異,好像聽不懂,或是做起來好像不順,你講的和我做的好像兜不攏,因為這個都是運用問題,不是文字,如果以文字去聽的話,可能就聽不出他裡面到底在講的是什麼,因為聽不懂,所以做起來好像跟這個文字不相通,師父講「驗證」,聽聞以後,必須靠驗證,如果沒有驗證的話,只能說這個法還是一個文字相,但做了以後,經過思考以後發現到這個,就已經達到聞慧了。這個我聽懂,而且我知道了,力量就有了,能夠突破煩惱,智慧就能增長。所以由聞到聞慧必須要透過經驗,透過我們現在承事師長志業的經驗,要做師父講的「常敗將軍」,可能會有很多煩惱,一旦煩惱淨除,最後得到這個驗證,以後不管看到什麼事情你就很清楚。這樣子去觀察別人,你自己會覺得很輕鬆,而且在配合他的時候,會發現很困難,因為我的習氣還是:「這樣就好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子?」那時候就要去調整、配合,等到我們心調柔以後,講話就比較不會這麼硬,就是說會觀察到很多的角度。我們在這邊訓練觀察,而且訓練我們以後要如何談法,這就是我們經典裡面所講的「廣長舌相」。沒有靠著實際的功夫講出來的話、或是講沒有經驗的話,人家一聽就知道這是文字相,所以必須要透過做義工時不斷、不斷的一直去訓練。

如何吃西瓜

做的時候從最低的、最簡單的開始訓練,訓練成習慣,只是「一心一意就是要給別人快樂」,這樣你一直做一直快樂。比如說有一盤西瓜在那裡,那你怎麼吃呢?一盤西瓜端出來我要吃的時候,從多子的地方、較爛的地方、較白的地方先吃。我為什麼要這樣吃呢?因為比較好的部分留給別人吃,等一下別人吃的時候說:「這西瓜怎麼這麼好吃、這麼甜、這麼漂亮!」他吃的很爽快,是不是?你今天做的因就是要給他們快樂,因為你留甜的給他們吃,他們吃的很爽快,你是不是也很高興?就這麼簡單而已。但,我們現在不是這樣,現在一盤西瓜拿來的時候,我拿了就吃,也沒有先去觀察,好的也吃,壞的也吃,只要可以吃就好,這是「愚癡相」,從來沒有去注意;有一些是從好的先吃,這是「貪相」。你現在好的先吃,留壞的給別人吃,以後你會感得「人家留壞的給你吃」,那時候你會怎麼樣想?「西瓜這麼醜、這麼爛。」瞋心就出來了。一盤西瓜在那裡,貪瞋癡就具足在那裡,你有沒有觀察到?這是靠你本身的能力而已。要有串習,你才可能會去觀察,你沒有串習你怎麼去看呢?沒有串習就會覺得這樣是很正常的,從沒有去觀察一下。

學習「分寸」

有時候自己本身要會觀察,只要有「分寸」就好,他做的很快樂、很高興,你只要在旁邊隨喜,你也跟他一樣,為什麼一定要和他相爭呢?有時候你只站在那裡就在賺功德了,不是一定要做才賺功德,「你的心要如何安住」這才重要。心要如何安住在他人的快樂當中?他沒有快樂時,你要趕快幫他摘掉,慈悲是與樂慈拔苦悲,他的苦我幫他拔出來,他現在要快樂我現在就給他,他現在正在快樂當中,你只要隨喜、讚歎就好,感染他的快樂就可以了,為何一定要做呢?所以要善巧,這都是靠著觀察跟思惟,而觀察思惟就是「你有心,我無心,你的心就是我的心。」現在我沒有心,他的心就是我的心,現在我看到他的障礙來到,比如說:現在水很髒,因為水放在這裡,要去提水很麻煩,現在看到他這種苦的心,我們趕快把這桶水換掉,然後再提一桶給他。這是因為你本身沒有心,才可以看到他的困難在那裡,幫他換水,你幫他拔苦。現在你看到他在揉布的時候,你幫忙他揉讓他擦,他那塊給我,我這塊揉給他,你也是在幫忙他,這也是拔他的苦,幫忙他也是在拔他的苦,那時候他是不是樂?所以你在拔苦當時也是在給他樂,拔苦悲跟與樂慈是同時存在,淨除罪障集積資糧也是一個,雖是兩樣東西實際上是同一件事情。他現在做的很快樂、很高興,你現在卻去製造困擾,這叫做「你不了解他」。當你放棄自己的立場,然後去體會:「他需不需要,我這樣去做他相不相應?」他有沒有叫我去幫忙他?他如果有叫我幫忙他,他真的需要我去幫忙他。第一個我這樣幫忙他,符合不符合他?就是說相不相應?你這樣做說不定他會不滿意,甚至不爽快,你去幫忙他是不是製造他的困擾?如同林坐師兄的水泥一樣:「你們多人來,給我不方便。」並不是說多人來就很好,所以要知道「分寸」。

當需要進的時候,我一定進,應該出來的時候,我應該出來。不是只有死死的在那裡,綁手綁腳的更糟糕,你沒來的時候我做的很順利,當你來了以後,我要閃來閃去很不方便,這樣也不行。還有一點就是當他蹲在那裡,他也沒有叫我幫他提水或是揉布給他擦,但是我看到他在那裡做很不方便,那時候你還是必須趕快幫忙他,因為你知道在當時他很需要,就如同我假如蹲在那裡時也很需要別人幫我揉布讓我擦,那時候你能夠體會他的心,你也要幫忙,那時雖然沒有請也必須去,就如同說法軌理中「如果觀是器,未請亦應說」,也是在這裡。要去幫助別人的一個過程也算是「說法」,說法軌理不是只拿來用於講話,他也是運用於在工作裡面人與人間一種心裡交流,所以「未請不應說」裡面一定「你現在跟我不相應,我對你講這些也沒有用。」因為你問我的時候,我告訴你這些,比如你要喝咖啡,而我卻倒茶給你,這樣不符順你,同樣的我告訴你也是沒有用,「未請不應說」是這樣,比如你現在問我:「你有沒有咖啡可以喝?」我現在如果有咖啡給你喝的時候,那就符合你的意思,你有需要要問,我知道就倒咖啡給你喝,如果你沒有問我,我也不了解你喜歡喝咖啡,我倒一杯茶給你喝時,不符合你的胃口,這樣的話我倒是不要做比較好。所以「未請不應說」的基礎在於相應,第二個才是需不需要。怎麼樣才算「相應」?相應就是說「將心比心」,比如他現在掃地,掃了之後必須拿畚斗去裝,這個是相應的,如果你拿一個水桶要去擦,這個就叫做「不相應」。這個要靠經驗,所以說每次在經驗裡面都是在訓練,師父曾說:「愛迪生失敗幾百次,但是他說:『我不是失敗,這是我累積了無數次的經驗。』這是他的經驗。」以後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樣不行,就是因為他曾失敗過,所以他知道這樣不行。並不是把《廣論》的文字講了一大片,做的卻跟講的不符合,這也是死的。所以說不斷的從這裡去訓練、觀察,然後有問題時改進、改變,在這個過程中一定有很多的過失,會有很多次的跌倒,所以說跌倒、改變,改變、跌倒,我是常常跌倒,把失敗變成經驗,失敗之後再變,這個就是一種「精進力」,這時懺悔、精進都有,你就會一直一直往上。所以師父有時候叫我們精進共修或者去做什麼時,都叫我們:「不要再講《廣論》了,反正你們就這樣做就好。」這是為什麼?就是要我們去體會,在做了之後,然後去體會到:「啊!原來這個心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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