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吳慧如
每年企業營會有一堂課是「工作更快樂」,由三位講師分享如何在工作上實踐觀功念恩、代人著想。我連續三年擔任主持人,負責開場、串場和結語。依照以往經驗,透過一次次共學,講師們因為漸漸內化,內容充滿力度,總令我驚豔、讚嘆,也見證師父不可思議的加持力。不知不覺中,我對這份圓滿視為理所當然,沒想到今年師父給我很不一樣的學習。
今年三位講師都是第一次承擔。邱珀花師姐的故事豐富,難以取捨,講說內容遲遲無法決定;田培鈞師兄在大陸工作,幾次趁他回台時安排共學,但是共學後的講稿因工作忙碌未能完成,甚至企業營期間是否能在台灣也未確定;只有嚴世敏師姐如期定稿,並開始熟讀內容;而我自己的串場與結語,為了配合兩位講師也無法完成。經過幾次共學,卻沒有達到預期的進度,習講表現不盡理想,得到許多建議與期望,隔天培鈞師兄即返回大陸,珀花師姐又得重新整理講稿。我們剩下不到十天就要正式上台,我沒有往年習講後的自信與把握,反而開始有些擔心了。
我想到《廣論》中「慧力至極微劣之時,依福田力是要教授」,所以非常希求在我們上台之前,能得到法師的開示提策。於是我發了簡訊給一路陪伴的課務組師姐,但未得到回覆,我想一定是太難為她了。義工進駐開南大學當天,我向福企課師姐表達,希求法師帶我們前行,但她說大會沒有安排,法師也行程滿檔,應該沒什麼機會。營隊開始,事情一忙,時間過得特別快,但是我心裡總牽掛著一點點的期盼,所以有空就跟師父祈求,能派風、派雨、派水滴,讓我們心中湧現力量、充滿法喜⋯⋯
企業營第二天,培鈞師兄排除萬難從北京飛抵台灣。我聽他講述更改行程、確定機票的繁瑣,但他完全無視奔波兩岸的辛勞,只為了護持隔天一早的課程,然後又得飛回大陸,繼續忙碌的工作……我的心開始動轉了,眼前有這麼勇悍承擔的同行,懷著如此清淨虔誠的發心,事情怎麼會不圓滿、不成功?我因為執著自己想要的方式,自以為如理思惟、依法行持,根本無法定睛師父的恩典,原來師父從未捨離,一直關顧著我,想到這裡,我懺悔不已、熱淚盈眶,心中也充滿了力量。稍晚珀花師姐給我一份確定的講稿,我知道不用看了,因為我們都準備好了。
第三天早上在後台準備就緒,竟然看到左前方正站著性智法師,旁邊有位師兄陪同著。我毫不猶豫立刻雙膝跪下、低頭啟白,希求法師開示!我跟法師簡單介紹這堂課的主軸,三位講師也忙著告訴法師,自己資糧不足、進步很少,還要上台分享,既緊張又心虛。法師慢慢地說:「好、好!」然後坐下來,要我們搬椅子對面坐下。
法師面帶微笑看著我們說,曾經聽如證和尚說過一個公案,早年企業營師父都親自上台講課,有一次師父因為身體不適,臨時要如證和尚上台。和尚告訴師父,自己沒什麼社會經驗,要如何對這群年長的企業主管上課呢?師父說了一個比喻,獅子是萬獸之王,牠的孩子是獅子兒。無論小獅子多小,牠一叫就是獅子吼!如證和尚自己也不知道當時講了什麼,就這樣上完了課,而且學員反應都還不錯。
法師接著問:「那你們是不是師父的弟子?是不是獅子兒啊?」我們聽了好開心,頻頻點頭稱是。法師用堅定的眼神告訴我們:「因為你是獅子兒,你說的法就是獅子吼!你們上台分享最主要的理由,不是因為你們有多少進步,而是師父想利益一切有情的發心,是你們想一起成辦師父志業的發心。所以,你們上台分享,最不共的理由是大乘種性的光輝,這個不共的亮點你們都有吧?」
法師問我們這堂課要講多久,我們回答一百分鐘!法師看看我們笑說:「一百分鐘哦,嗯,如果要你們練習當一百分鐘的菩薩,願不願意啊?就像大乘菩薩一樣,為利有情來宣說正法,你們就這樣想好不好啊?」我們聽到這裡,心中滿是感動、滿是歡喜,齊聲回答說:「好,我們要練習當菩薩。」心中生起無比的莊嚴。
法師離開時,我們躬身佇立、雙手合十恭送法師。我看著法師用非常殷重、恭敬的神情,整齊地摺疊起外搭幔衣,裝在一只書本大的小口袋裡,慎重地放進自己的肩背包內,轉身離去,大步向前,而我們正專注地目送一位一百分的菩薩!
後來,這堂課因為師長功德而圓滿成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