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睡十分鐘惹的禍

 ◆台北 鄭兆吟

  細雨綿綿的清晨,最捨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明知應起床叫醒女兒了,但心想:再睡十分鐘吧,大不了開車送女兒去學校好了。腦袋一邊想,就一邊順手把鬧鐘關掉。

  母女倆滿心歡喜坐在車內東拉西扯地談天,車子也朝學校方向前進。忽然間,車速漸漸慢下來,到後來就連動也不動了。心想可能是前方有車禍,不然就是下雨天車多,應該等等就會暢通吧!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明明十五分鐘的路程,卻塞了快三十分鐘,而車子卻還是一動也不動。心裡越來越著急,口氣也越來越不好,怪女兒幹嘛不早點起床搭公車、怪怎麼那麼多人喜歡開車、怪天氣幹嘛一直下雨⋯⋯

  趕緊撥電話請先生起床,並先送弟弟和妹妹去上學。先生不悅地說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專程送大女兒?匆匆掛電話後,心中的火越燒越大,對大女兒更是沒好臉色。車陣終於慢慢開始前進,原來是道路在施工;心裡又嘀咕幹嘛要挑這天施工,害我們莫名其妙塞這麼久、害我被先生罵⋯⋯

  還好回程一路順暢,應該來得及上班。這時測速警報器響起來,提醒我注意限速,「奇怪,幹嘛剛剛不叫呢?」我竟然和機器生起氣!雨越下越大,心情越來越糟,忽然一個念頭跑出來──要是早上沒有多睡那十分鐘就好了,現在早就到學校也躲過大雨了,像平常一樣不就沒有現在這些倒楣事?

  不對,不對啊!明明是自己想多睡十分鐘,卻怪大女兒晚起;明明橋墩本就是要趁夜間到凌晨施工,以減少用路人的衝擊,我卻怪施工人不替人想,害上課的學生遲到;測速警報器只是依照設定在工作,我竟怪它需要時為何不叫呢?這些我所謂的壞事,不就是我自己貪睡十分鐘所帶來的後果嗎?

  我一點也沒怪自己,還一直指責都是別人造成我的困擾。好可怕!是自己貪著睡眠還口出惡言謾罵別人,是自己享受十分鐘的睡眠,卻害天亮才回家的先生騎車載著小孩淋雨。

  原來從來就沒有別人害我,只有自己造作害自己。原來「如是因,感如是果」是要提醒自己好好做,不是怪別人沒做好,原來都是自己的錯啊!

福智之聲第2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