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東 元因
元月中旬的某一天,我正做著家事,小女兒正在看電視。突然見她臉色發白走出房間,她說在看電視的時候,強烈的感覺到在她背後衣櫥的上方「吊」著一個「人」!但當她回頭看時,卻又看不到什麼,而她再轉過頭繼續看電視的時候,「她」又出現了,連續幾次下來,她心裡是愈來愈毛。她回想起在幾天前在我們家的天井陽台上,曾看見過有個穿白衣的女子「掛」在竹竿上,但女兒生性單純,加上年紀又小(才十一歲),只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直到今天遇上了這件事才讓她覺得不對勁,她說:「我雖然眼睛看著電視,卻好像後腦又長了一隻眼睛似地,可以『看見』她『吊』在衣櫥上方,穿著白衣,脖子上的繩子是咖啡色的,五官則看不清楚。」聽了她的敘述,我著實嚇了一跳,因為我雖然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但到底沒有親自碰到過,而且在這裡住了十年了,也從未聽說過這房子有什麼問題。我覺得「她」是衝著我女兒來的,因為「她」都是在我女兒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會出現,只要一沒有人在身旁,女兒就馬上覺得「她」在後面,這情況令我覺得事情可能不單純。
冤親債主纏兒身 請神鎮宅心慌慌
第二天我將此事告訴家兄,我們一致認為或許這件事可以借助神明之力,結果神明告訴我們,此事無妨,祂替我女兒收收驚,作作法,燒些紙錢,果然就把此事擺平了。
平靜無事的過了四、五天,本想大概真的把「她」打發了,沒想到女兒告訴我,她今天下樓準備去上學的時候,明顯的感覺背後有人,她轉頭看,卻不見什麼人,她心裡想莫非「她」又來了?她忍不住再用眼角瞥了後面一眼,果然驚見身後有個穿咖啡色的身影,而且確定不是普通的「人」,因為高度不同,我們疑惑的是,「她」原來是穿白衣的,怎會變成穿咖啡色的?
第二天我們又去請示神明,原來第一個穿白衣的跟我女兒並沒有什麼恩怨,而且真的已被打發走了,有恩怨的是穿咖啡色衣服的。
這次神明也覺得比較棘手,所以將一串點上硃砂的念珠連同符令給我女兒帶在身上,而且指示把壇中的另一座神明聖像請回家裡鎮宅。把家裡安置妥當後,總算稍稍安心了些,心想神明都在我們家了,總該沒事了吧!第二天我故意叫女兒自己下樓上學,結果到學校後,她馬上打電話回家,說她一出家門,「她」馬上又跟在後面,她只能快步下樓梯,還好只要一出了樓下的大門,「她」就不再跟了,否則還真不知如何是好,神明都在家裡鎮宅了,怎麼還會這樣?
我愈來愈憂心,女兒開始每到午後,身體就會莫明其妙的不舒服,有時頭暈,有時頭痛,有時全身酸痛,有時四肢酸痛得不得了,孩子不舒服,為人父母可就急了。三天後我們又在家裡開壇作法,每個門口,都貼上符令,每個房間,連樓梯間都「淨」,神明說房子本身並無問題,真正的原因是我女兒的冤親債主找上門來了,聽了真是令人擔心。
第二天我依然故意讓女兒自己下樓上學,告訴她到學校馬上打電話告訴我情況,但是我實在又急又擔心,等不及她到學校,就先跑到前面陽台,等她一出樓下大門就叫住她,結果她面色凝重的點點頭,並且比了一個「推」的姿勢,我實在急壞了,五分鐘後她打電話回來說,和前一天一樣,她才一出家門,「她」馬上就跟在後面,她就趕快下樓,結果後面有人推了她一把,她心想:「還好,總算有鄰居下來了。」可是回頭一看,根本沒人,這下子她簡直嚇得雙腿發軟,因為以前她只是感覺到或看到而已,從來沒有過肢體接觸,這次真把她嚇壞了,連我也不免疑惑,怎麼好像神明愈辦,「她」愈兇了呢?
前世恩怨難排解 每日誦經勤持咒
已經有了肢體接觸,事情實在非同小可,第二天家兄又陪我去問神明,池王公一出駕就把雙手插入燃燒中火燙的淨香裡,往臉上抹黑,然後神明非常生氣大拍八仙桌,連桌上銅製的供杯都掉下來,口中說這個冤魂手拿令牌有恃無恐,沒把祂池府千歲放在眼裡,接下來只見祂派兵遣將的捉拿,燒紙錢又排些我看不懂的陣仗。甚至手拿三十六支香在山中飛快的追逐,黑暗中只見那三十六支香的點點紅光在那裡,就知道祂跑到那裡,又見祂把那點著的三十六支香往赤裸的上身抹來抹去,直到只剩一支香是點著的,而其他全熄了,而皮膚上居然毫髮未傷,甚至一點紅腫的跡象都沒有!而在幫我女兒收驚時,更把三十六支香點著的那一頭全都塞在口中,起碼有十秒鐘之久,這種種所謂「操香」的舉動,看的我心驚肉跳,接下來連喊:「斬!斬!斬!」後來神明對我們說,祂非常生氣,本來要把「她」斬了,但另一神明阻止祂,只要「她」退開,要給「她」最後一次機會。我想想也對,既然她們過去世有恩怨,也不能借助神明的力量說斬就斬,否則就算現在把「她」斬了,以後再找來豈不是更糟糕?
經過了神明的大展神威之後,我們大家都認為這次應該沒問題了,但因為有前次的經驗,所以我還是交代女兒,如果在樓梯間有感覺到「她」在後面,就要趕快抓住樓梯的扶手,結果真是令人沮喪,這次不但推她,而且推得比上次更用力,女兒如果沒有抓住扶手,肯定會摔下去,事情發展到此地步,我真是六神無主了。
後來我出家的大姐知道了這件事,她教我去找一位學佛的醫師試試看,這位醫師很熱心幫忙,似乎能和對方溝通,而且對她們之間的恩怨,也和神明說的一樣,他說對方很執著,這件事很難處理,他答應修法回向給「她」然後在我女兒手腕上打出她體內的陰氣,又給她金剛繩和加持帶讓她佩帶在身上,這下子我女兒身上的「寶」可就多了,有硃砂念珠、護身符、隱身符、金剛繩、加持帶,還有「唵嘛呢叭咪吽」,結果這些對「她」似乎都起不了什麼作用!最後法師和那位醫師都教我抄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不管一次抄寫幾遍,每次抄完都一定要唸誦七遍再將功德回向給她的冤親債主,我每次抄經前都還先唸誦《觀世音菩薩普門品》,持六字大明咒,往生咒等等,從此就變成每日必做的功課,並且樂捐法寶流通,所有功德都回向給她的冤親債主,希望能減輕她在鬼道的痛苦,減輕她的執著,當然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要替我女兒解決問題。
帥哥雖已成稚女 業造不失誠不虛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二月初,孩子依舊午後身體就不適,依然只要一人獨處時,「她」就跟在後面,甚至上洗手間都需有人作陪,從房間走到廚房冰箱拿東西也馬上跟在後面,最讓我疑惑不解的是,平常只有她單獨一人時,「她」才會出現,只有一種情況例外,就是抄經時,不管有幾個人在一起,「她」都會出現,即使女兒眼睛看著萱紙,仍能清楚「看到」「她」在走廊的那一個地方,距離大概多遠,呈現出什麼相狀,有一次甚至呈現出恐怖的相狀,我女兒嚇得臉色大變,無法繼續抄經,因此我再去請教那位醫師,他說對方可能又想要功德,但是又要障礙她,不願離開,就是又愛又恨吧!總之,我總覺得抄經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
二月四日我帶著女兒到寺院,為我女兒及其冤親債主求皈依,寺裏師父也持大悲咒水給她喝。經過師父的加持之後,女兒午後不再不舒服,光是這一點就讓我定心不少,最起碼能安心的持咒、念經、抄經,至於其他方面尚未改善,也只能慢慢努力。
透過一些管道,才知她們的恩怨只是上輩子的事而已,前世我女兒是個帥哥,跟有夫之婦發生畸戀,女方拋下丈夫、兒女、名譽及所有的一切,倆人相約殉情,結果女方死了,帥哥不但沒救她,反而棄而逃走了,所以她不甘心,當下起誓,生生世世要找他算帳!原來有這一段隔世因緣,是我女兒前世造下的惡業,如今必須償還了。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在抄經、唸經、持咒、當義工,或助念當中度過,在這段期間內,更常懺悔與祈求。凡是任何有功德或對這件事有幫助的我們都會去做,花錢、耗時間、體力在所不惜。我曾帶女兒去大仁藥專當義工、參加南海寺的誦經法會,當法會中的隨喜義工、參加屏東不動寺的大蒙山、護摩、參加水陸大法會、放生法會、浴佛法會、在學苑誦藥師經、參加義工共修,當香燈、清潔義工、在學苑供養、樂捐法寶流通等等,並把觀世音菩薩請來鎮宅,到五月終於抄完五百遍的《心經》。
漸漸地情況有了明顯的改善,「她」不再跟在她後面,即使偶爾還會看到,呈現的相狀也不太一樣,不再那麼恐怖,到了六月就幾乎不再看到了,希望這件事能就此圓滿結束。
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雖然帶給我們家很大的困擾,也花了不少錢,但對我來說,最起碼因為此事而讓我們深刻的體會到因果的可怕,也印證了《廣論》中的「業造已不失壞」的道理,即使上輩子的帥哥現在已變成了小女孩了,「她」依然能找上門來算帳,逃也逃不了。我女兒也因為這件事才了解原來她上輩子是如此惡劣,因此對於被干擾了半年的這件事,也能以懺悔、慚愧的心去面對。再加上懇切的祈求三寶的救護,努力承奉三寶,將此功德回向給這位受苦的眾生。我們真的很幸運碰到了佛法,總算化解了一場恩怨。最重要的是,今後我要認真學佛,千萬不能再造惡業了。
全文收錄於 第 115-116 期 52 ~ 56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