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韶的故事(摘自《德育古鑑》) ※編輯室
東漢年間,由於時局不穩,盜匪四起,擾亂地方、民不聊生。百姓們為了避禍離鄉背井,天涯茫茫無處為家,許多人竟就餓死他鄉。
韓韶是當時一位賢明的地方官,深知百姓疾苦,在那個動盪不安的時代中,他仍將贏縣治理得有如世外桃源,人民不相諍、不興訟。韓韶極受愛戴,就連賊寇都互相約定,不能進入贏縣為亂。隨著名聲遠播,很多人為了保命, 紛紛扶老攜幼湧向贏縣,可是一個小小的贏縣如何養活這麼多人?這個問題的確令韓韶相當為難。
眼見大批流民面黃肌瘦,怎不叫人心生不忍?韓韶思量又思量,迫不得已只好先行打開官倉,拿出米糧緊急救濟。得到紓困,萬民稱幸,但是負責管理糧倉的官員,卻憂心忡忡,他們擔心地方官吏,沒經過朝廷同意,私自開倉賑民,那可是砍頭重罪呀!
看見同僚如此擔心,韓韶安慰他們說:「沒關係,如果朝廷怪罪下來,那就由我個人來承擔,與你們無干。更何況,為了救活萬民之命,而被朝廷判刑,我也可以含笑九泉,死而無怨了。」那些官員看見韓韶大義凜然的樣子,無不被他的慈悲所感動。事後,由於太守素來深知韓韶的德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阿富嬸的番茄 ※竹君
大頭和小毛是五年七班的搗蛋大王,賴立美這學期剛當上班長,第一天上任,大頭就放了隻烏龜在她的椅子上,不知情的立美才坐下,大吃一驚不禁放聲大哭,老師及同學都被她的哭聲嚇住了。立美驚魂甫定,直覺地往後看看大頭和小毛,只見二人伸出舌頭向她扮鬼臉,阿美氣憤難消,立刻下了決心:「一定要找機會修理這兩個討厭鬼。」三個月過去了,立美和大頭、小毛的關係愈來愈壞,彼此相看兩厭。
立美功課好,反應也靈敏,她最大的興趣是看偵探故事,常幻想自己就是書中的主角。有天立美的媽媽參加進香團出外旅遊,將會很晚才回家,她終於逮到時間可以偵察「敵情」,偵探故事看多了,這回總算派上用場。下課後她就一路尾隨大頭和小毛,以便蒐集「罪證」。
十二月的埔里鄉間,美麗的菜花正隨風飛舞。大頭、小毛下課後,通常不直接回家,兩人背著書包穿梭在田間小路,東晃晃、西逛逛,如果田裡沒人,就順手摘下路旁的青菜。他們摘菜的技術十分純熟,一晃間迅速將菜塞到書包裡面,長久以來兩人默契更好、膽子更大,附近菜農隱約也知道他兩人的所為,因此每次看到他們,總不免揶揄幾句。
這天,大頭和小毛經過阿土伯的玉米田,他們最氣阿土伯了,因為阿土伯曾嚇唬兩人,要叫警察把他們抓走。看看四下無人,兩人趕緊用力扭下幾根玉米放進書包裡,竊笑幾聲,快步離開玉米田。立美跟蹤他倆,發現這個秘密,心中好樂:「明天我就向老師報告,鐵定叫你們好看,想跟我鬥,門兒都沒有!」
立美得意的一路跟監,當她來到阿富嬸的番茄田,眼見紅豔豔的番茄結實纍纍,真想伸手摘幾顆來吃。這時遠遠地聽見大頭大聲嚷嚷:「敢偷摘阿富嬸的番茄,我的拳頭絕不饒你。」這是怎麼一回事?立美嚇了一跳,滿腹懷疑地探頭張望,只見大頭擂起右手,滿臉漲紅地罵隔壁班的阿牛。阿牛平時與大頭、小毛同夥專門欺負女生,雖然被大家視為頭痛分子,但是他們替自己取了一個很氣派的外號,叫做「英雄三人組」。賴立美心想:「他們不是感情很好嗎,這回怎麼槓上了?」為了聽聽大頭嘟嚷些什麼,阿美挪了身子,躲進番茄田裡。
大頭一副氣憤填膺地說:「這附近的人都當我們是小偷,只有阿富嬸待我們最好,常常請我們吃番茄。你摘別人的東西,我不管,但是偷摘阿富嬸的番茄,我就不准。」聽見大頭這麼說,立美一時間很難會意,為什麼剛剛他還賊頭賊腦偷摘阿土伯的玉米,現在卻一副正義凜然地教訓起阿牛來?
「不准就不准,幹嘛這麼兇?」阿牛丟下剛剛摘的番茄,揮揮手,一溜煙跑掉了。
小毛開玩笑似的對大頭說:「乾脆我們在田埂邊立個牌子,上面寫著『偷番茄者,斬!』看誰還敢來偷!糟了,阿富嬸走過來了,要是她看見地上這幾顆番茄,一定會以為是我們偷摘的,怎麼辦?」
「放心啦,阿富嬸人很好,跟她說清楚就沒事。」大頭拍拍胸脯,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
立美一聽阿富嬸來了,擔心萬一被發現,真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身子僵住緊縮在番茄田裡一動也不敢動。立美隱約聽見阿富嬸的聲音:「大頭,天快黑了怎麼還不回家?」大頭回答:「馬上就回去。對了,剛剛有人偷摘你的番茄,差點被我揍呢!」小毛聽見大頭在邀功,生怕被搶了鋒頭,趕緊對阿富嬸說:「就是那個阿牛啦,我們已經警告過他,以後不可以再來偷摘了。」
「真多謝,囝仔都很愛吃番茄,如果他只要吃幾顆,就讓他摘吧,千萬不要打架,聽到沒有?」阿富嬸輕聲地說,然後隨手摘下一些番茄遞給大頭和小毛,「拿回去分給家人吃,記得趕快回家,免得爸爸媽媽擔心。」
「知道了。」大頭和小毛大聲的說,而後跑著離開。
立美聽了阿富嬸的話,心裡隱然了解,為什麼大頭和小毛會挺身阻止阿牛摘番茄了。眾人的腳步聲愈來愈遠,立美悄悄地探頭出來看,確信沒人之後,她才大大地舒了口氣,「原來大頭和小毛還滿講義氣的嘛。」立美看見自己手中的小筆記本,上面記載著兩人的罪證,靜靜想一想,就撕下這一頁。她從阿富嬸那裡學到,要對付大頭和小毛,最好的方法就是跟他們化敵為友,不要和他們對立,男孩子總歸是吃軟不吃硬,她發現要當個好班長還真不簡單呢!
後記
大頭和小毛是眾人眼中的頑劣分子,欺負同學也偷東西,大家對他們的態度愈差,兩人的反應也愈激烈。
阿富嬸並非大人物,可是對大頭和小毛卻有很大的影響力,道理在哪裡?這篇乃真人真事改編,透過立美的偵察過程,突顯出只要是真心對待,善加引導,再壞的人都有其好的一面。
誠如韓韶的故事中,盜賊也尊敬其為人賢明,相約不犯其縣境一樣。
全文收錄於 第 53 期 44 ~ 46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