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譯自《跨越時空與生死》(Across Time and Death)
林金枝摘譯
母愛亙古以來被世人所稱頌,兒女即使早已鬢霜白髮,母親的心還是永遠放不下。文中的母親就是這樣,雖然身體已在數十年前離世,但是一顆心仍懸念在八個稚子身上,所以時隔多年後,竟然以不同的身軀,似幻似夢地找尋前世的子女,是耶?非耶?終於在不斷努力之下,找到她心心念念的孩子
這篇真人真事文章,證明人有前世也有今生,常師父近來鼓勵弟子看《前世今生》一書,書中主角經歷與本文所述雖有不同,但可以確知,人在今生之前有無限的過去,之後也會有無限的未來。
我的夢境
瑪麗在我出生前二十一年就去世了,但她的生活卻如回憶般一直不斷出現在我的夢境中,深深地影響著我的人格發展,甚至成為生活的一道陰影,揮之不去──然而,卻因此讓我深刻而真實地體悟了前世今生的道理,解開輪迴之謎……。
當我還小的時候,瑪麗死亡的經驗就一直出現在我夢中,好像我自己就是瑪麗本人,我覺得自己一個人很孤獨,呼吸困難,而且還會感覺到很深的罪惡感,因為瑪麗離開了她年幼的孩子們。每次這樣作夢醒來,我都會很難過地哭,甚至怕得不敢叫母親來安撫我,而且也怕被父親責罰,不過,我偶爾會在白天向母親訴說一些夢境。後來,漸漸地連白天我都能夠斷斷續續地想起瑪麗的生活和她的孩子們,而且有很多是滿愉快的事情,其中最深刻的就是有關她的孩子。瑪麗有七、八個小孩,老大是男孩,才十三歲,外向直爽;老二是女孩,留一頭長髮,很安靜;接下來是兩個男孩,其中較大的顯得活力充沛且逗趣,較小的比較內向,但兩個人常常玩在一起,也喜歡吵嘴;還有一個小女生,大概不到五歲,長得很漂亮,表現出來的個性就是個很道地的女孩兒家。另外一個小男孩,似乎比較寂寞、不太快樂,而且非常安靜。我感覺瑪麗死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幼兒,所以總共約莫有七、八個,雖然有些細節不是很肯定。
清晰的記憶
另外比較清晰的記憶就是有關瑪麗所住的村舍,以及走到下一個村舍的那段路,整個景象都依稀彷彿可見。從小我就很會畫畫,所以我根據這些記憶,畫了一張地圖,上面註明商店、主要的道路、車站以及瑪麗家的位置,有時候想起一些重要的景觀或地標,我會把它加上去。可以確定的是,經過多年,這些地方在我的記憶裡都還是相當一致的。不過,儘管如此,因為我就像是透過瑪麗的眼睛在看外面的世界一樣,所以很難看到瑪麗的長相。
我小時候有一些生活習慣不自覺地受到瑪麗的影響,譬如一到禮拜天,我就會把自己打扮好,而當人家問我為什麼要穿得那麼正式時,我只是單純地回答:「因為是禮拜天啊!」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回答有什麼不恰當。後來我才聯想起來,原來瑪麗全家一到週日就要上教堂,但事實上我們家並沒有上教堂的習慣。還有我的穿著打扮也都不由自主地受到瑪麗的影響。例如,像我小時候就很不喜歡剪短髮──因為瑪麗是長頭髮。稍長大時,我覺得我長得太高了──因為瑪麗比一般人矮。
綜合我的記憶,我大概知道瑪麗是活在一八九八到一九三O年代之間的愛爾蘭。我無法解釋為什麼或如何知道,但它就是在我的意識裡面。有時候會有一些滿好玩的現象,譬如我和兄弟們玩遊戲時,我最會扮演的角色就是愛爾蘭士兵。
記憶的真實性
讀小學時,有一天我突然在想,如果我有一張愛爾蘭的地圖,我應該可以和我小時候畫的那張圖對照一下,找到那個地方。可惜學校的地圖並沒有那麼精細,我試著閉上眼睛,憑我的記憶直覺去摸索愛爾蘭的地圖,而我覺得就好像是瑪麗在看一樣,因為幾次下來,我總是指到同一個地方──都柏林北部的瑪拉亥得(Malahide)。
我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上述這些記憶的真實性,我以為有這類記憶是很平常的事,甚至以為任何人也都會有同樣的經驗,而事實上卻發現竟然不是如此。我第一次提起有關前世記憶的事是在我還不到四歲的時候,我在廚房和母親談起,那天我才知道什麼叫做「輪迴」,而且一般人認為這僅屬於一種信仰,尤其在英國這種地方並不是很普遍被接受。
至此我才明白原來我所認知的「事實」在別人而言並不見得是那麼回事,我突然覺得自己是異類,這使我感到憂心,而且經常不斷地質疑自己。還好我母親對我的態度非常善巧,所以我偶爾會告訴她。我母親在我童年這段時期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異於他人
過了幾年,大約不到八歲,我又發現自己有「預知」的能力,我知道如同其他人不能體會到前世的經驗一樣,我猜想他們也會因為沒有這種能力而不相信我,這使我開始認識到大人們不見得都是對的,這使我覺得自己很神祕。我也只會和母親討論這些不尋常的事情,因為她是我唯一可以信賴的人。我對其他人都很小心,包括我的兄弟。正因為這樣,於是我逐漸變成一個內向的小孩。
我總覺得自己異於其他小孩子,但不確定有多少是因為前世的記憶,因為它們已經是我內在的一部分。由此使我深切感覺,做一個小孩子是件不容易的事,因有時候我很難理解明明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在別的小孩看來卻顯得很重要,我常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在一旁觀看週遭的事情。雖然我是小孩子,可是我的內在卻混合了一個小孩與一個大人的雙重性格,這使得我在情緒掌控上變得很吃力。
由於在家裡得不到情緒的紓解,因此在學校就經常會回想起有關瑪麗的種種事情,於是老師們把我冠上拖延、懶散的標籤,然而他們都未曾嘗試真正地了解我。縱使後來他們發現我的智商很高,但我還是討厭學校和同學。對於那些我可預期的上課內容也使我感到厭煩,當然我的功課也就不會很好。也許別人都認為我是個寂寞的小孩,或許有時候我確實覺得有點孤獨,但那總比和一大群人在一起要自在多了。
有時候我會好奇到底有多少人會記得他們的前世。要不是瑪麗的生活片段經常重覆浮現,而且我盡量使這些記憶保持清晰的話,很可能隨著時間的過去與人的健忘,對很多人而言,這些前世記憶或許都將只剩下一些感覺而已吧!但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會留下來,人們又是用什麼態度去處理或面對這些感覺呢!這都是我所未知的,但一般人可能不會聯想到這些就是前世所帶來的吧!
實現願望
從我十五歲以後,我開始比較會和別人談起瑪麗的事,或許也因所謂的「青少年反抗期」,反而給了我一些空間。對我而言這是個很好的開始,我可以向別人述說童年時長期壓抑的情緒與恐懼感。雖然我仍無法完全理解為什麼瑪麗會這麼害怕,但朋友們超乎我預期的正面反應卻給了我不少信心。我開始認真地去認識記憶中的瑪麗和孩子們,也更想去證明這些記憶的真實性──親自去愛爾蘭一趟,雖然此時我還沒有能力(尤其是財力)去實現這個願望。
接著我的生活過得愈來愈起勁,個性也愈開朗,讀大學時成績都拿「A」。後來,我結婚了,我很慶幸能有一位好先生,因為他完全接受我和我這些前世的經驗與想法。而當我有了自己的小孩時,我對孩子自然流露的母愛,甚至不能離開幾個小時的那種殷切關愛之情,使我更深切地體會與感受到瑪麗離開她小孩時的心情,這使得我下定更大決心要去尋找瑪麗的小孩。
然而當時正逢經濟大蕭條,而且我又生了第二個小孩,所以我無法馬上如願去愛爾蘭。於是我利用那幾年,開始把所有關於瑪麗的記憶做成筆記,並且與他人分享這些經驗與感覺。同時我也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一張愛爾蘭的地圖,最好是有瑪拉亥得的細部街道圖,把它拿來和我小時候畫的圖對照看看,說不定可以找得到瑪麗所住的村舍。
令人興奮的事情發生了,在一九八○年,我向我家附近新開的書店預訂了一張比例尺為二十五萬分之一的愛爾蘭地圖(其中當然要包括瑪拉亥得地區)。
在書店老闆通知我地圖已到,我買回家並和我小時候所畫的地圖比對時,發現兩者竟是那麼地相似,這是我第一次以事實加強了我的夢和那些記憶的真實性。
另一方面,由於我一直回想不起小孩的姓名,而且也沒有足夠的錢去愛爾蘭查訪,所以我開始注意有關於心靈或輪迴的事情。我利用晚上去參加有關研究心靈與氣功的課程,在那裡我被證實確實具有超能力。例如,老師給我他卡車的鑰匙,而我竟然就能一點無誤地描述他卡車內部的樣子。另外,我也和一位研究輪迴的專家討論並閱讀這方面的書籍,以瞭解更多有關這方面的知識。後來我知道有所謂的催眠,於是我開始接受催眠。對催眠師而言,我是接受催眠的人當中第一個具有前世記憶的人。從催眠中,我可以回憶起更多有關瑪麗的事情,並進一步證實我之前有關瑪麗的記憶,可惜我仍無法「看」到人的名字、街道名稱或日期等等,但是對瑪拉亥得(Malahide)的房子和有關孩子的描述則一直是一致的。不過,因催眠師只對能夠回憶起不同時間的事物有興趣,無法滿足我想找出更多前世細節的期望,所以我開始嘗試以催眠中模糊得知的姓氏,寫信給可能和這個家庭有關的人。
親至愛爾蘭
後來我又從另一張較細的瑪拉亥得街道圖中進一步確定了瑪麗是住在壽德(Sword)路左邊的第一家,所以我改從這個方向著手。但是事情似乎還是毫無進展。最後終於有機會利用一個週末親自到愛爾蘭瑪拉亥得一趟,雖然看見了記憶中的商店、教堂和一些街道,但卻已經看不到瑪麗的房子了。從這趟旅行回來,我對自己的記憶更加有信心了。
我又繼續寫信給很多人,其中包括一位住在瑪麗家附近的蒙漢(Mahon)先生。沒過多久,蒙漢先生回信告訴我說瑪麗的夫姓氏沙頓(Sutton),自從瑪麗去世後,小孩都被送到孤兒院了。就在這時候,一方面我開始擔心當我告訴瑪麗的孩子我尋找他們的理由時,他們的反應會是如何,我並不想傷害他們。另一方面從電話簿中,我找出住在瑪拉亥得附近且姓沙頓的人,並寫信給他們。我也試著蒐集有關瑪麗的官方紀錄,但是事情進行得並不順利。
我想也許孤兒院會有孩子們的紀錄,所以就寫信給附近所有的孤兒院,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相關的資料。終於,有一位神父從當地的教育部門那裡得到了小孩子的紀錄,並寄給我。於是我寫信給當地所有和這些姓名相同的人,希望能聯絡到瑪麗的小孩。接著,我又收到了瑪麗的死亡證明和兩個孩子的出生證明。
與孩子們團聚
瑪麗的孫女兒打電話來了!電話中,確定瑪麗共有八個小孩,並且和瑪麗的第二個兒子傑弗瑞(Jeffrey)聊了一會兒。他們給了我另外兩個兒子的地址和電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其中一個兒子──在英國的桑尼(Sonny)。從拜訪桑尼中,確認了更多的細節,也聊了一些我們共有的記憶。桑尼也告訴我自從瑪麗去世後,這個家庭所發生的事。除了他,另外三個男孩被送到遠方的孤兒院,從此他們失去聯絡已長達約五十年之久。另外有三個女孩被送到另一所孤兒院。剛出生的小女兒則是被叔叔收養。瑪麗的大女兒在年輕時就去世了。從這次見面之後,我和桑尼就常常寫信聯絡,片斷的回憶就更加完整了。
後來我又藉著寫信或登報,陸續找到另外兩個兒子法蘭克(Frank)和克里斯多福(Chritopher)以及兩個女兒貝蒂(Betty)和菲麗絲(Phyllis)。也透過澳洲電臺協尋,確定一個女兒布萊黛(Bridie)在多年前去了澳洲,她先生打電話來告訴我,布萊黛已經在幾年前去世了。
一九九三年四月,瑪麗的五個兒女和我在愛爾蘭為出書拍攝照片。這是這個家庭第一次團聚。除了傑弗瑞外,其他已經找到的五個瑪麗兒女都很高興地參加了,解除了我心中的擔憂,因為我知道要讓他們接受我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
能夠找回瑪麗的孩子們,並為他們所接受,使我感覺如釋重負。雖然這整個過程確實非常艱辛,但總算對我的人生有所交代。畢竟對我而言,基於增進自我了解,以及對於瑪麗心中未完成的責任,縱使在整個過程當中,我必須常常承受前世記憶所帶來的悲傷與恐懼感,但我仍鼓足勇氣與力量來面對種種原所未知的疑惑並努力找尋證明或答案。而在這些經驗分享的過程當中,同時也讓我從他人的意見與態度上,使我更了解人們的想法,也更進一步促使我想將這些經驗寫出來與更多人分享,因為我知道,正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前世經驗的記憶,所以我有責任,幫助自己與他人來共同認識這個事實。
至於未來,我將持續地與瑪麗的孩子們聯絡並拜訪他們的家人。另外,因為我有預感將在下一世紀成為一位亞洲女孩,而有鑑於對前世的認識,也使我確信有來世,所以對我而言,未來的挑戰即是進一步探索我的來世,找出更多相關的訊息。
後記
有些人,不用學佛就有輪迴的概念,而且深信不疑。有些人,正好有學佛的因緣,於是了解了三世因果的道理。然而有更多的人,無緣接觸佛法,或者聽聞了也不相信,除非他真的「看到」了。若此,像《前世今生》這本書,作者以一個心理醫生的角度,將催眠患者的過程忠實記錄,呈現於廣大讀者面前,讓更多人了解輪迴這回事。現在,末學所摘譯的這本書《跨越時空與生死》,則是作者本人親自現身說法,藉由前世記憶找回上輩子的小孩。我們不妨試著想像一下他們團圓的畫面: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母親」和一群已經六、七十歲的「老孩子」。這是多麼溫馨卻又令人不可思議!
記得曾有同修在研討時問過這樣的問題:為什麼不讓我們「記得」前世,如此應該更能策勵自己修行、更有推動力。然從作者活生生的實例中,不難給我們一些啟示:前世記憶使她承受了莫大的身心煎熬,在整個人格成長過程中,反而成為障礙,而非助緣。本來作者還天真地以為每個人都像她一樣有前世記憶,後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另一方面,從業的觀點來看,我們可以充分感受到,這一切無非是受到業力的支配,以及強盛的願力所牽引。從作者的等流習氣,以及此生一直掛念前世的孩子,那種生前心願未滿抱憾而死的情緒,在在都是業決定一切的明證。
感謝師長給我這個機會,在閱讀和摘譯的過程中,能夠更進一步深刻地認識輪迴的真實與業的不可抗拒性。雖然輪迴的觀念對東方人而言,還算是頗被普遍接受的,但對這本書的作者而言,在普遍不認同輪迴的西方國度裡,確實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與毅力。然也惟有作者如此示現,才能讓許許多多未學佛的廣大群眾有機會稍認識到這個事實。感謝師長的引導攝受,也願所有同修都能藉此真實故事,共同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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