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班 周振亞
山居庭院裏種了兩盆金橘,每年初夏綻開芳香白花,繼而結實累累,當果子成熟時,滿樹金黃,令人賞心悅目。今年又逢果子成熟時,不知何處飛來兩隻金絲雀,這對不速之客選中了它作為美食,每天挑選兩三個果子,每個果子只啄一半,剩下殘破的果子掛在樹上,看著令人心痛,也覺得可惜,於是決定不讓牠們吃,就把盆子移到較隱藏的地方,沒想到,沒隔兩天又被牠們找到了,我無計可施,氣憤之下把已黃的果子全部摘下來。
學《廣論》的孩子常帶一些祖師傳記給我看,當時我正在閱讀《密勒日巴尊者傳》,其中有一段:大師在一個山洞中修行,已到快成功的階段,在最困難的時候,大師沒有食物,得靠蕁蔴充飢,後來大師的妹妹帶食物來探望他,大師捨不得吃,每天只吃一點點,時間久了,食物都生了蛆,大師只好和蛆同享,吃著吃著,大師想到自己怎麼和這些微小的眾生爭食呢?於是生起慈悲心,把食物布施給蛆吃,自己仍吃蕁蔴裹腹。看到這裏,我深受感動,對照自己的行為,深覺慚愧:兩盆金橘對我而言,只是觀賞而已,金絲雀覓食却是為了活命,這果子不是對牠們最好的布施嗎?把果子摘下來,牠們吃不到,我也觀賞不到了,這不是很自私又很愚痴嗎?
懷著懺悔心,隨即把摘下來的金橘放回盆裏,布施給牠們,第二天發現牠們不吃摘下來的果子。好在,不到幾天工夫,樹上又有果子繼續成熟,看著一對可愛的金絲雀,恢復在樹上跳躍用餐時,深深感受到供養眾生的喜悅,原來利益眾生可以得到這麼大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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