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鋼班 鄭充閭
一個真正的科學愛好者,高級知識分子是會認清真相而喜好佛陀的智慧。
一、科學的不足處
學科學的人面對問題時,應該具有客觀、研究的精神。處理的方法是1.確立問題。2.提出假設。3.實驗。4.結論。以往一般人總把科學與宗教概分成對立的兩大壁壘,換句話說,後者是隱含有反科學、迷信、落伍的象徵,可是自命是個具科學觀的現代人,不應人云亦云、盲從附和,應該有高度的「存疑求實」素養,才不枉所學。事實不也證明,現代科學不是一再的推翻以往所謂「科學」的論點或予以加深加廣修正(如地動說、地球是圓的等等),更多的是,以往因礙於設備、工具不足致結論錯誤或懸而未決。目前借重實驗技術、設備的精良,印證了許多經論上陳述的事實(如《入胎經》等)。在未能證實之前卻很容易被歸類為無稽之談或冠以玄說、邪說收場。歷史一再昭告警示,人類卻視而不睹,喚不醒我們貪著、固執、無明的心,就好比某一頻率的電波是一直不斷的發射著,可是如果我們沒有一個接收器或雖有接收器但卻不去打開它或雖打開但頻道不對,則我們就無法證成有此電波存在,但事實上我們不能就此認定無此電波存在,應該說我們沒有研究精神或實驗偏差,失敗(可能因沒有良好的指導者或固執己見等原因所致),不應草率下結論。
以往我也犯此錯謬,總認為拜神、求佛、學佛等宗教行為是低知識分子的專屬信仰,是一種懦弱無望時的慰藉與寄託,多麼沒面子的舉措,根本不屑一顧。(我執我慢,無明深重),唯有「科學」才是進步、光榮、萬能的代表,是大丈夫所應學。可是等到我漸漸的接觸 「科學」以後(末學學航空工程)才發現宇宙仍舊是浩瀚無窮,阿姆斯壯登陸月球的第一步,雖然是人類太空科學進展的一大步,卻也是虛浮漂渺的一步(與孫行者在五指山下小便的典故有異曲同工之妙),科學所能及的領域僅止於理想狀態下,極其渺茫,末學的弟弟是西醫師也不諱言,現代醫學(西醫)多半是CAUSE UNKNOWN,能百分之百掌握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個別差異極大,應該自求多福(要祈求及靠醫師協助)。
總之,現代科學雖然很發達,但變數恆增,不可思議,無法理解的事情依然存在。尖端科技仍在經驗公式、理想嚴苛的條件下既局限又死命的推演著,科學是否被濫用、走偏或已入了死胡同?至少它是欠缺了某些重要因子,才讓它無法完備。
二、《廣論》的殊勝
科學文明發達以後真的對人類有益嗎?凡此種種及或多或少的直覺,令我對科學的神聖地位產生動搖,引發了我對宗教的興趣(因為它與科學是「對立」的或可由此尋到科學所欠缺或不能及的地方)。起初的確很不自在,後來一想,既然想一探究竟,總得照著去做,不能一味排斥,否則未免太沒「科學精神」,於是告訴自己,不妨半信半疑的去嘗試,反正也沒有人能架著我去學,別自以為別人會投注異樣的眼光,自在一點反而較不引人側目,更何況隨時可以收手。
等到接觸以後才逐漸發現我以前根本絲毫不認識佛教,胡亂批評,真是害人害己,當時也很好奇為什麼有這麼多 「高知識」分子會這麼信佛、愛好《廣論》,佛教一定有其引人入勝、獨到之處,否則這些中國士大夫不會如此投入,因為察看他們的言行舉止,不是腦袋有問題的人,也不像所謂「宗教狂熱」的異端人士,總有其道理在內(註:愛因斯坦也有宗教信仰)。再一逐步接觸經論,更覺訝異,如此簡單的字句,組合起來,我就是不懂,再看祖師大德的文抄、傳記,更是肅然起敬,逐漸增強我的學佛欲望。等到「聽廣論」一年多以後(多方觀察)才漸漸發現態度上不夠積極,疏於用心的結果反成浪費,無法真切的了解其奧妙處,才努力開始研討。凡此種種,點點滴滴,一步一步的加深我願學想學的心念。回首這近兩年來的轉變,也難怪同事曾打趣的問我說:「是什麼力量讓你由貓變成羊(由愛吃腥到吃素)?」
三、研討與受用
透過研討成為道友,固然有增上共業的殊勝,可是總覺得現代人很忙碌,還怕不 「窮忙」會被人恥笑,誘惑極多,加上根基粗劣,很容易被外在環境、業流習氣牽引著走,終不免隨波逐流。義理的探討當然需要,但對於根器太差的我們,如僅止於此,則只爭個遲早,很難不被業流吞沒,所以法人經常舉辦活動及共修真可謂用心良苦,透過實際的參與活動,我們才較易發掘問題,體認受用而增強信念,可是我們通常極易放逸渙散或故步自封「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最後仍不免退道心,食之乏胃口,棄之可惜,進退維谷。就好比一般人學了拳架聽點拳理,但不學推手(切磋),那所學的拳架,只是一個「空架」,很不扎實,充其量不過是流流汗、運動運動而已(仍有健身之效,但成效可不止於此),無實際用場,殊不知拳架是推手的基礎,推手是拳架的運用,透過推手才易較具體的領略拳架揣摩出拳理及修正拳架的疏失處。
但是學習的次第,應該是拳架拳理先學,之後才學推手,否則根基不固,反而不利進展,可是從拳架到推手非經明師的傳引,很難真正有效,快速地達到相輔相成的效果,不消多久,就僅剩辛苦的感覺,無法突破。情況好一點的是,拳架是拳架,推手不像推手,多年辛苦,反成障礙。差一點的是走岔路、傷了身。末學認為初學《廣論》,透過研討的激盪確可激勵學習效果,但因好高騖遠的習氣仍重,運用上如未經師長或上座學長透過共修、法會的導引啟發,很難受用。同儕道友之間難有誠服,狀似和合,是否真正受用,個別差異極大。固然 「知道」 解行並重,但解行之間搭不起橋樑,老死不知如何往來,學到後來可能也只是 「空論」,此番話的用意絕非否定研討的殊勝,而是在強調研討之餘應如何引發承事師長的意樂與認得依止的重要,這對一般人難,對自視甚高、自我中心的現代人更難,但廣論人會從參與活動中,點滴積累、聚集資糧。發起參與的意樂,虛心領受極為切要,畢竟想曬太陽,總得先走出蔭處。
就個人而言,參與廣論班已近二年多,但前一年半僅是「純參加」而已,聽聽滿好,挺有趣的,反正也是有暇幾乎從不缺席,但因「疑心重」不願一來就涉入太深,故經觀察打量多時,直到護持鳳山國中班及參加精進共修以後,感覺耳目一新,勉強算得上摒除所有外緣,用心於此。此刻仔細回想起來才覺得師長真的無時無刻不在攝受我們,只是自己實在太愚癡下劣了。老實說非常的慚愧,初學《廣論》時但覺新鮮有趣而且有機會就胡亂引用,亂蓋一通,好於臺下與人「說法」,實在談不上受用,如果硬找一個受用處,那就是引得同修及親友參與廣論研討,另外自己感覺真的太差,唯求勤種正因,祈求師長三寶慈悲攝受,至於當班長的覺受,刻正體會中,初時的感覺是退無可退,躲不是辦法,硬著頭皮戰兢惶恐的承接,深怕有誤師長的使命,但也相信,每經一次承擔,定可獲增長,也就勉力準備,勤求加持,但願大家受用。
四、結論
總之,佛教其實是很科學的、務實的、積極的、無上的。不棄捨諸有情,或權或實,隨時節因緣而廣開方便之門。現代教育不是要教導我們具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嗎?要有客觀的探討精神嗎?那麼自詡是知識分子或現代人,焉可人云亦云,不加探討就妄加論斷,光看表相而不向內細究就認定佛教僅是阿公阿媽級的老年寄託產品,因被此無明蔽障而自隔絕於門外,殊為不智、殊為可悲。講求證據、探究的科學精神何在?不要頂著科學崇尚者的大名,卻反成迷信現代科學的可憐者,我曾經就是如此崇尚西方科學,卻僅落得畫虎不成,食人牙慧的科學盲從者,一個真正的科學愛好者,高級知識分子是會認清真相而喜好佛陀的智慧,聰明的你應該試著有耐心地去親近《廣論》,但以輕慢心、速食心理是無緣窺視佛海的浩瀚,更談不上學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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