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德松
不斷練習讚頌,就是不斷學習去跟自己的內心對話。 |
讚頌發表會前,我的腰痛再度復發,行動上很不方便,要小小步走,慢慢走。為了排練,讚頌班的同修必須到內湖的排練場去,這對我來說,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依我以前的個性,我會開始抱怨:「為什麼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排練?很累耶!再加上我生病,簡直是折磨人。」還會抱怨:「我的身體為何老給我找麻煩?為何別人的身體那麼健康?」我還會急求果報,希望病痛明天馬上好,結果沒有好,心情就更差了。
但是這次腰痛復發的這個禮拜,我覺察到自己內心的轉變,我發現:腰痛是腰的事,我無法掌控,但我內心的快樂,是我的事,我可以掌控;於是,生病的苦跟內心的安住,兩者就被切割開來,不被影響,並且還可以和平共存;於是,我可以一邊走路,一邊腰痛,但是我臉上仍然保持微笑,內心依舊感覺快樂;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加持!」
對我來說,學習讚頌就是一個認識自我的過程:透過讚頌去探索自己的身體,探索自己的內心世界。不斷地練習讚頌,就是不斷學習去跟自己的身體溝通,去跟自己的內心對話,解決自己的身心之苦。
讚頌的學習一開始,老師教我們要去認識自己的發聲構造;學習呼吸(原來正確的呼吸方法,也是需要透過學習的,沒有老師教我,我真的不知道);學習咬字正音;學習朗誦;學習透過唱歌來作情感表達;學習體會、揣摩讚頌的內涵,去背譜、背詞(我不喜歡背誦),透過種種練習,我很努力地達到老師的要求,但最後卻發現努力過頭了,太過執取技巧的學習,身體會變得非常緊繃,無法放鬆,連呼吸都有困難,更何況唱歌。也因為對技巧的執取,開始觀同行的過失(常常去指正別人哪裡唱得不對),所以我開始學習放鬆,破除技巧的執取,讓技巧變成一種自然的習慣,開始學習對別人放鬆,對別人觀功念恩,讓心柔軟下來。
當我對技巧練習有初步的認識、以及掌握的能力後,身體、聲音開始能被我所用,開始能漸漸聽懂老師的話,並思考我應如何達到老師的要求。
所以,我在讚頌班學習的重點,就是放在「揣摩老師的心」,學習透過聲音來表達讚頌的情感。很隨喜指揮陳雲紅老師對音樂的敏銳,可以透過曲譜、音型變化、歌詞去揣摩讚頌所要表達的情感。記得陳老師說過她對「讚頌作者」的想法:作者一定是一個很會觀察、非常親近大自然的人,擅長用自然景物描寫心情。我就想:我要揣摩讚頌作者的心,我也要去親近、觀察大自然。
這種世間的覺受經驗,對我的幫助頗大,練習日久,日常生活中,讚頌的詞意便自然浮現,譬如,身處大自然中,很自然地感覺到,自己跟周遭的環境是一體的,正在一同呼吸。這時候,唱讚頌就非常有感覺,看到天空、白雲,風在吹⋯⋯會自然唱起:「上師上師長相思,風吹楊柳舞柔姿,天邊飄過一片雲,你可知道他消息⋯⋯」走在馬路上,看到人來人往,擁擠的車陣,污染的空氣,內心就很害怕、很苦,思惟到底所為何來?很自然地就會唱起「思念」:「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在人世間昏睡,朝朝日出而作,日落卻無法而息⋯⋯」
去練習自己的觀察、覺知能力,感受別人的苦樂,越來越覺得,人跟人、人跟環境的關係是如此的緊密,互相牽連。有這樣的覺受後,再回到讚頌班練合唱時,發現:跟同修們聲音的融合度越來越好,內心跟讚頌越來越貼近,也跟老師的心越來越接近,老師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在對我講話,我要學習去觀察它、聽懂它。
但同一首曲子,不同老師帶,會有不同的要求。一開始我會卡卡的。後來我慢慢練習,專心地聽從眼前這位老師的指導,也保留上一位老師所教的優點,讓不同老師的優點匯集、融合到自己身上,不斷改善自己的演唱方式。就像這次發表會,樂團指揮與合唱團指揮有很大不同,一開始我不習慣,看不懂老師的手勢,但當我去揣摩樂團指揮的心,嘗試跟他合而為一時,我馬上就調整過來,感覺自己的彈性增加了。就像《廣論》上說的:金子經過火燒水洗,雜質去掉之後,變得很柔軟,就可以拿來做各種金飾了。
我希望今年在讚頌班學習「揣摩老師的心」,能幫助我往後揣摩法師的心、師父的心、佛菩薩的心,能夠聽懂他們的話,並且照著去做,達到師長的要求。我也體會到,健康很重要,有健康的身體才能承擔師長志業;而病苦時也不要怕,因為病痛時時提醒你:只重病苦的解決,獲得身體的安樂,是不究竟的;去揣摩、體會別人生病的痛苦,發願幫助別人,才是應該要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