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室
十二月九日,台北陰霾了數日的天氣終於露出了陽光。在這暖冬的午后,福智之聲編輯小組和徐秋蘭居士相約在弘法中心的小辦公室,請她談一談她的家庭生活、她的教育事業、她的學佛路程。
徐居士在父母的呵護栽培下完成師範教育,即投入國民小學擔任教職,而後完成婚姻,育有二子一女。她雖受過教育但和中國傳統婦女並無二樣,在家庭侍奉公婆、善待小叔、對先生小孩之照顧自不在話下;在學校,兢兢業業,唯恐誤人子弟。她,就這樣一天一天奔跑於學校和家庭間,辛苦卻甜蜜、忙碌卻充實!她,就這樣死心塌地,做個好媳婦、好太太、好媽媽、好老師,努力而無悔地守著家、守著自己的小孩以及學校的小孩。但是,隨著歲月的消失,小孩的課業愈來愈多,先生的事業蒸蒸日上,他們各自有自己的世界,而他們卻是徐居士的世界,她開始茫然,感到身心俱疲,多麼希望先生不要那麼忙碌,多撥時間關注家庭、關心她,但事與願違,她開始自怨,這時,一些好友勸導她,應跨出家庭,自己也想,何不也和先生一樣,在事業上、學業上更上一層樓,於是,一面利用晚上到師專繼續進修,一面準備主任的甄試,都如願以償後,心中的無奈、不平、怨恨卻在與日俱增,她渴望救助,就像在茫茫大海中想抓住浮木一樣。雖然她跑了很多道場、聽了無數的開示,但仍然找不到浮木,終於機緣成熟了,有一次在佛具店遇見一位陌生的法師,問徐居士學佛的次第妳懂嗎?她反問:什麼叫次第?法師說妳不懂怎麼學佛?從此「次第」兩個字在腦海中。直到有一次在學校的公文中,看到「菩提道次第廣論」字樣,直覺地感到學佛是有脈絡可尋的,便在福林國小教務主任的邀約下,參加了八十二年寒假,在十普寺舉辦的第一屆教師佛學營,研習中,幾度震撼於教法之與衆不同,結業時請回師父所講授的錄音帶,並在四月份法人成立研討班時加入了「慧炬班」,沒想到一上課就被艱澀的文字嚇倒了,又逢母親生病,孝順的她毅然負起照顧的責任,學校、家庭、醫院,忙得她無暇想起《廣論》,更遑論到班上課,心想就此放棄吧!當萌起退心時,鍾慧英師姐(已出家的融願法師)一通電話把徐居士漸行漸遠的腳步拉回來了,從此,師長、教法、團體改變了她的心境,也改善了她的生命,徐居士說:「現在就是有人拿棍子趕,也趕我不走。」
敘述到這裡,淚水在徐居士的眼眶中打轉,她說是師父把她漂泊的心給安定了;是教法把她的生命改變了;是團體把她的傷痛撫平了,以前很多法師告訴她不要「我執」太重,但她不瞭解「我執」的含義,她認為做人本來就是這樣。很多朋友勸她超越自己,全心在事業上發展,但是她常常無語問蒼天:我為誰辛苦,為誰忙?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依止師、法、友後改變了,改變得連她自己都出乎意料!師父教她要「觀功念恩」「境無好壞,只在當事人的一念之間」,《廣論》告訴她「業果的甚深道理」,徐居士開始領悟到今生所受都是累世所造的業因,心念一轉,不再怨天尤人,並觀業忍受求加持,不可思議地,她的心情慢慢平靜,平靜到近於調柔的地步,她想盡辦法消除惡緣,在自己領受到學佛的好處後,她一再請求家人學《廣論》。效果如何呢?徐居士笑說:「大兒子已進入如意班,二兒子參加今年大專營後就口口聲聲說要出家,女兒在我考校長那段時間也幫我念佛,現在只剩下先生了,他來上過一次課就蹺課了,不過我不灰心,我要為他祈求為他迴向,我常求他學《廣論》,我相信總有一天,因緣會成熟。」
徐居士領納了教法,由當初的一股怨氣,轉變成慈悲的胸懷,才真正擺脫自己所設的桎梏,也才化解了一場兩敗俱傷的悲劇,走出一片天空,她由衷地感激,因為師父的加持,讓這些挫折轉化為增上逆緣。徐居士感恩地說:「我覺得好幸福,可依止這麼好的師長和團體。」跳脫狹隘的感情泥淖,這時候,孩子也學有所成,徐居士一心想把佛法和教育結合在一起,她說:「師父教給我們的佛法實在太好了,教育上所說的理念和方法,師父都更具體、善巧地展現,如法會的前行緣念提心力,就是準備活動;接著正行,實踐佛法的內涵,就是發展活動;最後結行,彼此相互交流,反觀自己,使功德倍倍增長,就是綜合整理,所以,我覺得師父是偉大的教育家。」把師父的教授、教誡落實在生活上、教學上,內心的無奈感消失了,與人的疏離感不見了。她說:「以前的我,教學認真,工作認真,但心態上總覺得一切照章行事即可,與同事相處,很在意別人的指責,唯恐別人的攻擊,因此處處保護自己,現在的我,仍然認真,但有了法的內涵後,懂得觀照自己的內心,遇到困境馬上緣念皈依,展開心胸,接納一切,時時和學生談因果故事,論佛法,這是我很大的突破和成長。因此與學生、同事相處得越來越愉快,而對師長愈來愈有信心,依止的心也愈強。」
徐居士不斷憶念起師父的事業,師父的功德,心想做為弟子能做些什麼?於是她利用每個機會擔任義工。在八十三年暑假於台北市龍安國小舉辦的「暑期佛學營」她全程參與,感受到團體力量之大,但遺憾於整個活動過程沒有場地可供舉行使業式和結業式,於是她暗地發願,要把這個殊勝的教法引進自己任職的學校―台北市大橋國小,為此,她不停地祈求。後來大橋國小校長異動,新來的蔡校長也學佛,和徐居士同道合,於是八十四年暑期佛化家庭活動就在大橋國小展開,使無數有緣人受益。徐居士感恩地說:「因為佛化家庭活動在大橋國小舉辦,今年國小校長甄試,我們學校就有二位上榜。在二百多位報考者,僅錄取十二名,是歷年來錄取率最低的一次 ,我們居然佔了兩個名額,全校同仁都好高興,我想這都是佛菩薩加持。」徐居士就是其中一位,她說,在來學《廣論》前,她已多次參加考試,都未被錄取,學《廣論》之後參加了二次。第一次還是失敗,徐居士說:「因為我發的願不如理如法,我告訴小叔們,如果我考取校長,你們就要相信佛法,而且要促使你們全家和諧,這樣的發願怎會考取呢?」第二次,是錄取率最低的一次,而且徐居士正忙著佛化家庭活動的籌畫工作、忙著學《廣論》,無暇作充分的準備狀況下,怎麼反而考取呢?徐居士笑著說:「因為我這一次發對願了,我知道師父很重視教育,籌劃辦小學,所以希望自己考上校長後,努力吸收辦學經驗,到時候師父一聲令下,馬上投入、也就是我發願承擔師長志業,把任職之學校視為福智小學之前行」。如此依止師心,相應發願,得到了怎樣的加持呢?且聽徐居士娓娓道來:「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助緣,很多校長朋友自動打電話幫助我,指導我準備的方向,甚至幫助我批改模擬卷,尤其是我們蔡校長對我的助益尤多,同仁在黑板上倒數計日,每天為我加油打氣,三個孩子幫我唸佛,自己更是時時繫念三寶,依止師長,勤拜三十五佛懺,曾於夢中蒙法師囑咐要有正知正念,不要害怕......應試當日,筆試對答極為順暢,快要寫完時聽到六字大明咒的聲音在空中環繞,交卷後從樓上找到樓下,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問其他應考人,他們只聽到了吵鬧的音樂聲,覺得應是隔鄰學校傳來的,這時候我才知道受了佛菩薩的加持。接下去的口試,更是信心倍增,只怕因連日感冒、沙啞的聲音,會引起主考官的煩惱,拿起早已備好的浴佛水(四月參加浴佛法會儲存至今)喝下,祈求聲音清亮。上場時,一反過去的恐懼,居然對答如流,而且還得到主考官的祝福,我滿懷信心,回家等候消息,終於在六點一刻接到蔡校長的電話,告知已順利考取。
如願考上校長後,回首前塵往事,感受到願力、迴向之不可思議,於是她不斷地思索,如何宏揚師父的教法,如何將願力更具體化,徐居士在腦中不停地勾勒一幅一幅的藍圖。不停地擬定一個一個的計劃,最重要的原則是從自己做起,透過自己的言行舉止,一點一滴地影響學校的老師學生,慢慢植入佛法概念於生活中,她也希望在校內成立廣論研討班並給予最大的方便與支持。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其他團體反彈呢?徐居士說「不能急,要善巧。」她說這時候,她要如以前一樣,依止師長,不畏不懼地向前,絕不能急求果報,也不能排斥他宗他派,而是尊重包容,希望他們如各川各河,最後匯注於佛教的大海。
明年二月徐居士將到新學校上任,她希望被分派到那個學校呢?她請教過學長,學長建議她祈求能到和《廣論》、和佛法相應的學校,徐居士說:「我要捨棄自己的想法,完完全全依止師長、依止教法、依止團體,因為一路行來,師長對我太重要了。」
言未窮、意未盡,但是時間已近六點二刻,晚上還得上複習班,我們也該結束這次的訪談,於是在一片隨喜、讚歎聲中,我們至誠懇切地迴向:願求無上菩提,願所有讀到此篇採訪記錄的有緣人,都能清楚地認識依止的意義,依止的殊勝,依止的力量,從而生起效法徐居士的心。
全文收錄於 第 50 期 19 ~ 22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