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以強兵救國之志弗遂,實業興邦之願無緣,英雄無用武之地。乃一志潛心佛法,追求人生真諦,自利利他。一九一五年聞四川廣漢張克誠先生在北京大學講授佛教哲學,極為精辟,引人入勝,試往聽之,大為嘆服。遂不辭遠道,前往聽法。自謂相去二十餘里,每日早往晚歸,因心切聞法,亦不覺路遠。久之相與友善,張先生亦時往師處,為之講說,並示以所著《佛教的成唯識論》、《法相宗彌勒學提要》等書,師細讀深研,如獲至寶,於佛法哲理,認識更深。驚嘆宇宙人生之奧秘,竟全在佛法之中。由是常念:「天上天下無如佛,十方世界亦無比,世間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我今既已找到歸宿,豈可當面錯過,入寶山而空手返?復觀國之不治,軍閥紛爭,皆因當權者煩惱熾盛,若能深明佛法,自然國泰民安。於是漸萌出家之念,決心獻身佛法,挽回人心,以期在人生根本問題上對國家、社會有所貢獻。
既思出家,乃返蓉,商之於姐。姐以僅有一女,無後不許。勉從姐意,祇得暫緩待機,刻意準備,並作弘化。
一九一六年重慶居士請師講《百法明門論》,謝子厚前來聽法,大為嘆服,蓋前後判若二人矣。次年,師發心在成都創辦佛經流通處,深得川軍劉禹九支持,供少城公園基地,並馬廠田四十畝作常年經費。師將自置家具、盆景等,亦悉送往。由謝子厚任少城佛學社社長,常請法師居士講經說法,如佛源老法師、著名學者劉洙源教授、余沙園教授、邵明叔居士等即常在此講學。師既聽講,亦自說法,聽眾常無虛席。《俱舍》二字,曾講七天,足見學識已甚深廣。因之結識學者不少,華西大學教務長程芝軒,即其一也。
其時師自住文殊院,以便聽講,嘗告人曰:「每聞鐘聲,輒動出家之念!」及婦孕,出家之念益熾,乃出售其成都附郭田四十餘畝,莊房一院,共得三千八百餘元,除酌供家人生活外,悉助少城佛學社。一九二四年,生子述成,方四十天,乃毅然割愛離親,禮重慶天寶寺住持佛源老法師為剃度師,出家為僧,法名能海,字闊初。其年師三十九歲也。
一九二五年春,師赴新都寶光寺從貫一老和尚受具足戒,由佛源法師任羯磨師,同戒有永光、果瑤、果玉、果蓉、傳品師等。受戒之日歡喜無量,自念今已出家受具,即是叢林之主,從此可以內護正法,廣利有情矣。